“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们这就打。”
缓缓关上的大门,挤碎了父亲无奈的苦笑。
下一秒,杀猪般的哭声传来。
男女混合双骂:
“我让你动歪脑筋!小小年纪就成了钱串子了!让你讹人!讹!”
“啪啪啪!”
“哇哇哇——”
柳静蘅:…………
过了快一个世纪,他缓缓看向秦渡:
“对不起。”
秦渡睨着他:“原谅你了。”
后来,二人驱车跑了四十分钟,才在郊区找到一家陶艺体验馆,并如愿以偿入座单间。
秦渡脱了大衣,又给柳静蘅扒了外套,给他系上围裙,问:
“小柳老师准备做个什么样的伟大艺术品。”
柳静蘅想了想,既然是为失孤儿童做公益筹款,那就:
“做个陶瓷鞋子吧,穿上它,走遍万水千山。”
秦渡给他围裙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发表看法:
“我们只是没拿他们当大人,你是没拿他们当人。”
柳静蘅不懂,做个鞋子不是挺好的,冬天雪多夏天雨多,陶瓷的不怕蹭水也穿不烂,秦渡在这大惊小怪什么呢。
说干就干。
柳静蘅往拉胚机前一坐,像个小老师般有模有样的:
“初学者很难掌握泥料和水的比例,这就很考验个人的触感敏锐度。”
柳静蘅一边说一边往泥料上泼水,半固化的泥料在拉胚机的旋转下,配合制作人的指法,变幻莫测。
秦渡在柳静蘅后面坐着,听柳静蘅说要他试着感受一下泥料的湿润程度,便伸长双臂,从背后环住他。
柳静蘅自顾絮叨着:
“首先,要用掌心从下往上拉胚,拉出鞋子筒。”
秦渡心思根本没在鞋子上,视线里只有柳静蘅的侧脸。
以前瘦的尖下巴,现在看着有点肉了,从这个角度看,甚至腮帮子鼓鼓的还有点婴儿肥。
秦渡的鞋尖轻点了下地面。
心情真好。
思忖的工夫,秦渡双手忽然被柳静蘅扯过去,强行抱住泥巴鞋子。
柳静蘅:“你来试试,往上推。”
秦渡轻笑:“你还挺专业。”
一说这个,柳静蘅可受不住了,刚还让人试试,这会儿又一把推开他的手,迫不及待展示自身风采。
秦渡轻笑一声,收了手。公益筹款是真,作品义卖是假,不过是听小鹿老师给柳静蘅打电话,说柳静蘅住院的日子里他们上了陶艺课,柳静蘅满脸羡慕和惋惜,便找个借口带他出来玩玩。
前些日子柳静蘅因为焦虑导致心慌,难受的都哭了,让秦渡也夜夜睡不着。
在他眼里,从前的柳静蘅并不是那种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掉眼泪无非是身体难受到无法承受,亦或是柳静蘅终于将他当成了可以依赖可以发泄情绪的人,而他除了为他砸钱,帮他安排餐食,却怎么也无法替他难受。
看到柳静蘅脸上有了点血色,秦渡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安稳落了地。
秦渡禁不住释然地松了口气,双臂环住柳静蘅的身体,手掌轻轻覆于他手背,细腻的泥料到处蔓延,湿润微凉,四只手裹住初见形状的泥料,慢慢往上推。
俩人同时使劲,推着推着,形状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