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注重礼仪的人什么都不顾了,撑伞狂奔在红灯长龙的街头。
行人和车辆飞快在身侧掠过,严聿一边跑,一边查看手表上飞走的指针。
终于,在开庭四十分钟以后,严聿赶到了伦敦专利法庭。
他在外面拦下一个工作人员,向他讲明了身份和来意,那人示意他稍等,带着他的相关证件走了。
风衣早就湿透,下摆滴滴答答地落着水。
有人看他实在狼狈,好心地递来几张纸巾,宽慰他说今天特殊情况,法官一定会酌情考虑。
严聿笑着道了谢,头痛慢慢地爬上来,心里的焦灼却没有半点缓解。
不一会儿,刚才进去的人终于出来了。
严聿起身迎上去,却见那人拿着他之前交上去的证件。
“法官说这次庭审不需要额外的翻译。”
工作人员把证件递还给他,说:“因为里面的那个翻译小姐已经做得很好了。”
*
庭审结束在下午六点的时候。
笔录核对结束后,许知韵一行人走出了专利法庭。
律师停下来对她表示感谢,“今天多亏了Zinnia的翻译,我在跨国案件领域这么多年,这还是庭审最顺利的一次。看不出你温温柔柔一个小姑娘,工作起来这么有魄力。你没看见那被告律师,脸都气绿了!哈哈!”
许知韵笑笑,很客气地道:“不客气的,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能帮上忙我很开心。”
几句寒暄过后,大家各自回家。律师说要送许知韵,被她委婉拒绝了。
伦敦今天的交通实在太让人头疼,律师没有勉强,自己开车走了。
雨还在下着,
淅沥沥的,车辆和行人在暮色里变成一个个黑影,像一副巨大的电影海报。
许知韵这才想起来,手机有一整天都没看了。
公司邮箱亮起提示,许知韵点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严聿发来的。
时间是周四下午六点,他说自己已经赶往肯尼迪机场,周五早上能赶回伦敦。
许知韵愣了几秒,不知道他这么赶着回伦敦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今天的庭审来给她救场?
可是纽约的会议,不是周四下午四点才闭场的吗?
这么赶的行程,铁人都扛不住的吧?而且,既然要救场……
许知韵怔忡地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半点严聿的影子。
所以这人这么兴师动众的又是闹得哪一出?
许知韵翻阅着聊天软件,突然想起来,严聿之前被自己给拉黑了。
于是解除拉黑,一个电话打给了他。
回铃音没响几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您好。”
许知韵愣住,因为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请问您是……”
“您好,”许知韵接话,“我是Leo的下属,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问一下他,请问他现在接电话方便么?”
“不好意思。”对面的人抱歉,语气不太好,“他暂时还处理不了工作上的事。”
“那可以让他听一下电话吗?”许知韵问。
“可能不太方便。”
那人顿了顿,补充,“他现在在医院留院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