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严晚萤有些愠怒,不再搭理他。
她转头吩咐金缘:“再去马厩牵一匹马来。”
金缘微微僵住:“公主不是要与驸马同骑吗?”
“同什么同。公主府缺马车,马匹却是管够,不需要节省。顺便把上马凳也搬出来,本公主这条裙子价值连城,要给马镫刮出线头,驸马可不会赔钱。”
“是。”
“还有,”严晚萤昂起下巴,努力支撑自己的气势,“金缘你等会儿走前面,给我牵着马。记得牵稳点儿……”
人家唐僧西天取经,骑着白龙马,十万八千里也给走下来了,不就是因为有徒弟挑担,有徒弟牵马,还有徒弟帮打架吗?
安王夫妇
马蹄声清脆而有节奏地回响,犹如那漂流于江河之上的小木舟,和谐地融进了京城的街巷。
好像它原本就属于这里。
没想到金缘这马骑得好,牵得更好。一路平平顺顺,速度得宜,乘坐舒适。
严晚萤表示很满意,又找回了当初在旅游景区付费“坐”马的美好心情,不由地哼起了小曲儿。
马蹄声声慢,长日看尽花。
不过段清州看起来就没那么开心了,从出门开始就跟在后头,贱贱地问:
“公主生气了?”
严晚萤头发甩甩,回答得很潇洒:“驸马不就是拿我寻开心么。我若真的气急败坏,岂不是遂了你的意。”
“冤枉啊冤枉,公主这是误会了,清州无意取笑的,”他收敛了语气,似笑非笑道,“我只是斗胆试探……而今看来,传闻当真不可信,耳听之事大多为虚,竟没有一条能说中。”
当然说不中,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我会骑马,会骑!只不过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这……技巧都给忘干净了。”
严晚萤刚刚嘴硬完,突然想起这家伙是三公主装病的知情者,这段说辞等于越描越黑。
果不其然,段清州的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一股子“看透全貌”的得意样。
“既然公主没有生气,那不如还是原来的打算,与清州同骑……”他说出提议后眸光一转,“天色已晚,我们这么慢悠悠地走,怕是会耽误正事。”
严晚萤却不愿意:“宴会要辰时才开席,何必快马加鞭。眼下这样可比马车行进轻快不少,误不了时辰的,驸马不必着急。”
“公主不是要同我扮伉俪情深么。”
“不扮了。待会儿驸马记得多帮我挡几杯酒,保证人人都夸你懂事贤惠。”
“……那归来之时呢,公主不是想去南市观灯么?”
“大路朝天,各骑一边。”
“……”
段清州兴许是被她噎到了,开始绷脸,再不发一言。
严晚萤倒是乐得清静,时而放心大胆地饱览街上的美淑女、俏公子,时而兴致盎然地盯着路边含油喷火、耍猴戏禽的杂耍,好不快活。
又走了好一段路,一行人终于到了宫殿门口。
宫内依然清冷威严,只是宫殿的檐上程序性地挂起灯笼,虽然华贵,却不如宫外那般有过节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