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全球十七个曾产生相似脑电波的孩子家属,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系统推送:
>“您的孩子曾努力对您说话。现在,您可以回应了。”
许多人当场崩溃大哭。一位母亲连夜跑到墓园,抱着孩子的照片喃喃诉说这些年她如何每晚偷偷整理童装;一名退伍军人跪在儿子坟前,第一次说出“对不起,我不该逼你考军校”;还有一位老人,在孙子忌日那天烧了一封信,火光升腾之际,风中竟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
科学无法解释,但人心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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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张某人出院了。
他依旧寡言,但已能正常交流。他在大学复课的第一天,没有讲授语言学理论,而是放了一段音频??那是小满生前最后一次录音,短短八秒钟:“爸爸,我画了一只会飞的恐龙送给你。”
全班寂静无声。
下课后,他收到一封邮件,来自《人间回音》志愿者团队:
>张老师:
>小满的声纹已被录入“儿童临终关怀数据库”,未来所有类似病例的家庭都将有机会听到孩子最后的心跳与呼吸节奏。
>您愿意担任该项目顾问吗?
>??周远&艾拉
他盯着屏幕良久,最终回复了一个字:**好**。
那天傍晚,他独自来到女儿墓前。春风拂过草地,带来远处孩子们放风筝的欢笑声。
他蹲下身,轻轻抚摸墓碑上的照片,低声说:“今天上课了。大家都很喜欢你的恐龙。”
微风忽然卷起几片花瓣,打着旋儿飞向天空。
他抬头望去,仿佛看见一个小女孩骑在纸鸢之上,冲他挥手。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这是声音穿越生死边界后,世界给予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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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月,周远终于拆掉了石膏。
他拄着拐杖走出康复中心大门时,阳光正好。艾拉站在台阶下等他,手里捧着一台新改装的便携式声核接收器。
“想去哪儿?”她笑着问。
“先回家。”他说,“然后,去福建看看那棵梅树。”
艾拉点点头,忽然从包里取出一封信:“顺便把这个交给它吧。”
信封上写着:
**致所有未曾说出口的爱:
你们的声音,我们都听见了。**
周远接过信,放进胸前口袋,贴近心脏。
他知道,这场旅程从未真正结束。
只要还有人在等待回应,只要还有眼泪未被理解,只要还有风吹过山谷、海浪拍打礁石、火车穿过隧道时拉响汽笛??
就总会有某个角落,有人正悄悄打开录音笔,轻声说:
“喂,你能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