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他直截了当,声音低沉,“在哪儿?”张冠玉略一迟疑,终是如实答道:“在……太子府。”“太子府?”欧阳百荣眉头微挑,随即冷笑:“张冠玉,你莫不是想借我之手,让太子难堪?若这女子已是太子侍妾,我可没兴趣碰一个别人用过的脏物。”他语气轻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哪怕天武国太子,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小小储君”罢了。张冠玉连忙道:“公子误会了!此女绝非太子姬妾,至今仍是完璧之身!”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抛出真正诱饵:“更重要的是她生于阴年阴月,天生纯阴之体,三品上等天赋,正是公子修炼《合欢神功》第四重所需的‘引子’!”欧阳百荣瞳孔微缩,呼吸一滞。《合欢神功》第四重,需以“纯阴十二子”为引,布下阴阳逆转大阵,方能突破瓶颈,踏入更高境界。而这十二女子,绝非随意凑数第一人,为“引”,最为关键;其后十一人,皆须根据“引”的生辰八字,推演而出,出生时辰精确到“时、刻、分”,差之毫厘,便前功尽弃。越往后,越难寻觅。有人耗费十年,也凑不齐十二人。而张冠玉,竟已为他寻得这最关键的“引”一个兼具清纯与高贵、天赋上佳、生辰完美的少女!凑齐“纯阴十二子”,难如登天。不仅要求她们生于阴年阴月,更要命的是天赋必须三品以上。而玄天大陆,百人之中,仅有一人可达此等资质。仅此一条,便如天堑,将无数女子拒之门外。更苛刻的是必须是二十岁以下的处子之身,容颜上乘。《合欢神功》讲究“以欲引气,以美养神”,若所采女子面目丑陋、气息污浊,练功者心神不悦,阳气难升,何谈突破瓶颈?所谓“不举”,非是戏言,而是此功法的根本禁忌。于是,三重枷锁叠加:天赋、年龄、贞洁、容貌、生辰八字五重筛选,层层递进,如同天罗地网,将“纯阴十二子”推向近乎传说的存在。曾有合欢宗弟子耗时七年,终于寻得第十二人,却惊觉第一人早已年过二十,纯阴之体已失!七年心血,毁于一旦。可偏偏,联合商会,却对此道轻车熟路。在玄天大陆,人口买卖早已制度化、规模化。贫民卖儿鬻女,战俘沦为奴婢,战乱之地的孤儿寡母,皆成商品。丫鬟、小妾、太监、侍童……这些“人货”,每日经由各大商会之手,流入权贵府邸,成为无声的消耗品。而联合商会,正是这庞大产业链的核心掌控者之一。他们掌控七国人口采办,从数以万计的少女中筛选资质、查验八字、评估容貌如同挑选牲畜般冷酷而高效。正因如此,他们曾两次凑齐“纯阴十二子”,二十四名少女,被送往七星宗合欢宗,献予三长老欧阳博延。而代价,便是换来那部禁忌神功《合欢神功》的完整传承。如今,张冠玉欲以同样的手段,为己所用。“纯阴十二子,你已寻得几人?”欧阳百荣眯起眼,声音低沉,却难掩贪婪。若能采补十二纯阴之体,他不仅可破第四重,甚至有望冲击通脉巅峰!张冠玉低头,语气沉稳,仿佛胸有成竹:“已得六人。”实则,满口谎言。他前些日才定下兰月瑶为“引”,八字推演尚未完成,手下刚刚开始搜罗,最多寻得一两人。越往后,所需生辰越刁钻,几乎等于大海捞针。所谓“六人”,不过是虚张声势,只为让欧阳百荣心动出手。欧阳百荣冷笑一声,却不拆穿:“哼,真假我不管。但一年之内,我要见到完整的十二人!”他目光扫过画中兰月瑶,舔了舔唇:“容貌天资不必个个如她,但也不能太差。若送来一堆村妇丑女,休怪我翻脸无情!”兰月瑶之姿,三品上等天赋,已是万里挑一。要再凑十一人,既要合八字,又要保品质根本不可能。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降低标准,换取时间。张冠玉躬身,声音低沉而坚定:“公子放心……在下,还有一事相求。”空气骤然凝滞。欧阳百荣眯起眼,指尖轻敲榻沿:“说。”“说吧。”欧阳百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指尖轻抚怀中美人耳垂,嘴角噙着一抹洞悉一切的冷笑。他早已料到张冠玉今日前来,绝非无事献殷勤。要凑齐“纯阴十二子”,耗费人力物力无数,岂会平白为他铺路?背后,必有所求。张冠玉深吸一口气,双膝微屈,语气恭敬却不失野心:“我想正式拜入欧阳长老门下,成为记名弟子。”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他顿了顿,目光灼灼,“还请公子在三长老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记名弟子?”欧阳百荣眸光微闪,略作沉吟。张冠玉天赋五品,尚可,但在七星宗这等庞然大物中,远未达“天骄”之列。寻常长老,未必看得上眼。可他身后的联合商会,却掌控七国商脉,富可敌国。若三长老欧阳博延真收其为徒,未来在世俗资源、情报网络上,将得巨大便利。权衡片刻,欧阳百荣缓缓开口:“我叔父正在闭关冲击瓶颈,一个月后方能出关。届时,我可带你去见他。”他眯起眼,语气意味深长:“至于他收不收你……那就得看他老人家的心情了。”张冠玉心头一震,随即狂喜!这已是天大的机会!他躬身深拜:“多谢公子成全!”“先别急着谢。”欧阳百荣冷笑一声,指尖轻点自己胸口,“我这人恩怨分明。你送我‘纯阴十二子’,我便为你出手一次。但”他语气陡然转冷:“我叔父是否传你高阶功法,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张冠玉点头如捣蒜:“这些在下明白。”旋即,他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与算计:“若公子不嫌弃,不如随我乘神风雕,同赴天武国?”“一来,亲眼看看那画中女子兰月瑶,是否合您心意;二来,公子若愿长居天武国,在下愿倾尽商会之力,为您搜罗所需炉鼎,绝不让您失望。”欧阳百荣眼中精光一闪。神风国他已玩腻,美人如花,终有凋零之时。是该换个地方,尝尝新口味了。更何况他心中早有一人惦记。天武国白家那位四品上等天赋的小姐,姓白,清冷如霜,正是他最爱的“高傲千金”类型。此番前往,正好一并收了!想到那少女在他身下由抗拒到哭喊的场景,欧阳百荣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笑意:“好。”他缓缓坐直,声音低沉如魔咒:“我就陪你走这一趟。”消息落定,张冠玉转身离去,脚步未稳,嘴角已扬起一抹狰狞而快意的笑容。“叶辰……”他在心中低吼,字字如刀:“你的天赋再强,又能如何?我斗不过你,可欧阳百荣呢?你有本事,去对抗一个通脉巅峰、身负《合欢神功》的七星宗亲传弟子吗?”“我要亲眼看着你,被他踩在脚下,沦为玩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说四个月后要赢我?”他眼中杀意暴涨:“那我就逼你三月之内决战!我要用《绝生白骨剑》断你气血,废你根基,让你从此沦为废人”“看你还如何维持那可笑的‘天才’神话!”而与此同时,远在七星武府的叶辰,正凝视着一道传音符。“十日后,皇宫设宴。”“太子亲邀,七星宗要人亲临,命我务必出席。”叶辰眉头微蹙。他素来不喜这种浮华虚礼,觥筹交错,暗流汹涌。可他如今已是武府准核心弟子,七星宗来人,若他缺席,便是不敬宗门。他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也好……我至今,还未见过七星宗之人。”不光是他。武都城所有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皆收到了请柬秦紫怡、白静云、慕容紫、凌云夜、拓海,以及武府其余核心弟子……无一遗漏。这场宴会,不只是庆贺,更是一场权势的角力场,一场天才的初亮相。武都城这几日也焕然一新主干道清扫如洗,排水渠尽数疏通,园林重修,花木扶疏。街道两旁,彩绸高悬,随风招展,仿佛整座城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披上盛装。明月高悬,清辉洒落,仿佛为大地披上一层银纱。叶辰独坐庭院,万籁俱寂,唯有风过草叶的微响。他单手执枪,枪尾抵掌,枪杆平伸九尺九寸、一千二百斤的天煞碎星枪,在他手中竟如无物。枪尖之上,一碗清水静置其上,水面平滑如镜,无一丝涟漪。此式,正是《基础枪诀》起手之极铁桥拦江!非但考验臂力,更考心神、意念与枪的合一程度。差之毫厘,水便倾洒。而叶辰,已入空灵之境。双目紧闭,呼吸微渺,全身每一寸肌理、每一根筋络,皆随真元律动,进入一种近乎天成的细密呼吸。他心若止水,神游太虚,仿佛化作月下磐石,与天地同息。夜风轻拂,草浪起伏如海。一只绿豆大小的青萤,悄然飞至,轻落于枪尖瓷碗边缘,探头啜饮清水。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悄然荡开可就在那一瞬,叶辰的感知已如蛛网般捕捉到了这细微之极的扰动。他未动,亦未睁眼。任小虫饮尽离去,振翅飞入夜色。良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五日苦修,人枪已合。天煞碎星枪,不再是外物,而是他血肉的延伸,意志的具现。哪怕一虫落碗,他也如掌中观纹,了然于心。他再度闭目,心神沉入丹田,运转《天元归元诀》。如今,他的空灵武意已臻纯熟,可随心入境,亦可随时抽离再不似从前,一旦入定,便浑然忘我,不知昼夜。随着功法运转,真元如江河奔涌,在经脉中疾驰。可每当流转至心脏附近,总有一丝真元悄然滞留,不随大流,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悄然截留。一丝、两丝……日积月累。那滞留的真元,竟在心窍深处缓缓凝聚,旋转,压缩终于,一颗米粒大小的真元晶体,在无形漩涡中悄然成形!晶体一成,竟如磁石般牵引周身真元,使其流转速度骤然加快!隐隐然,已逼近《天元归元诀》第二重的圆满之境!而随着功法精进,叶辰的肉身也在悄然蜕变筋骨齐鸣,气血共振,全身细微单元的呼吸竟达前所未有的一致,仿佛亿万细胞同频共振,共奏一曲生命强音!更令他心惊的是他竟前所未有地清晰感知到了“练力如丝”的每一根真元细丝!不再是模糊掌控,而是如观掌纹,历历在目!“五千条……”他心中浮现确切数字。虽仍处“练力如丝”基础阶段,却已能分化五千细丝!若将此劲打入岩石,可于内部形成五千隐性裂点,一旦爆发石碎千块,粉身碎骨!若施于人体……后果,不堪设想。功法与技法双重大进,寻常武者必狂喜难抑。可叶辰心湖无波,不悲不喜,依旧沉静如渊。而在他心脏深处,那颗真元晶体,正悄然蜕变从粗糙不规则,渐渐圆润如珠,最终凝成一颗晶莹剔透、宛如珍珠的小球,静静悬浮于心窍之中,散发出一丝极淡、却令人灵魂战栗的幽暗气息。叶辰感知着那颗“珠”的存在,心中默然:“这就是……邪神之力的‘种子’么?”叶辰端坐于静室之中,心神沉入体内,感知着那颗静静悬浮于心窍的珍珠小球那并非寻常真元结晶,而是邪神种子。他心中清明:方才筋骨共振、真元暴涨、练力如丝突飞猛进……一切异变,皆源于此。这颗种子,是邪神之力的根基,是第二枚记忆碎片中,连神域大能都为之动容的禁忌秘法!其珍贵,远超凡俗武学,堪称逆命之资!据碎片残存信息所载邪神之力共分六重,每进一步,皆以真元压缩为基,化虚为实,凝力成钢!:()六道轮回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