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还给谢瑜的那个旧荷包上,端正娟丽,一瞧便是女子所绣的“玉瑕”二字,忽然之间,明灿觉得胸腔中有些酸酸的。
这般温善貌美的五殿下,有谁会不喜欢呢?
可是,心中尽管有些酸涩,但明灿还是安慰自己,能与五殿下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已经很好了。
虽然明灿的心里已经有些暗暗喜欢谢瑜,但,她却并不曾将那抹闺阁少女心中的心事,告诉他。
……
半个月后,仲夏,是谢瑜的生辰。
明灿熬了几个晚上,绣了一个新荷包,针脚细密,绣的是夏日芙蕖盛开,亭亭净植,出淤泥而不染的图案。
在明灿心中,五殿下便如洁白的芙蕖花一般,清纯美好,纯白无瑕。
面容微绯,明灿将这个新荷包送给谢瑜,说道:“殿下,生辰快乐。”
接过明灿递过来的荷包,谢瑜不由得微微一怔,问道:“这个荷包,是你做的?”
明灿颔首,瞧着面前的谢瑜,声音有些低低地说道:“我晓得殿下甚是看重那个旧荷包,但,从今往后……我会努力走进殿下心中的……”
瞧着面前的明灿,谢瑜目光微动。
沉默片刻,敏锐聪慧的谢瑜不曾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了握明灿的手,一如既往地温和道:“明灿,谢谢你。”
明灿抿唇一笑,心里既欢喜,不晓得为什么,又有些酸涩失落。
夜里,谢瑜独坐在窗畔案前,瞧着手中的新荷包,眸色深沉。
窗外,夏花未开,但已枝繁叶茂,茁壮生长,或许,早晚会生出花蕾。
……
几日后,明灿收到弟弟林轩的拜帖,约她在城东茶楼见面。
“姐姐!”林轩的身高如抽条一般,长得迅速,如今,明灿要微微仰头,方才能瞧见他的面庞。
只见林轩的眉眼生得越发同母亲许禾相似,与明灿亦有几分相像。
此时此刻,瞧着面前的明灿,林轩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娘亲手做了糕点,教我带些给你。”
说着,林轩侧身,瞧了自己身后的侍从一眼。
侍从恭敬笑着上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交给明灿身旁的侍女,明灿教侍女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是香甜的桂花糖。
想了想,明灿瞧着面前的林轩,问道:“娘亲还好吗?”
林轩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娘很好,只是总惦记你在王府过得好不好……对了,姐姐,姐夫对你好吗?”
用小汤匙搅动着面前的茶盏,明灿垂眸,颔了下首,说道:“挺好的。”
听到明灿这般说,林轩不由得有些欲言又止地瞧了明灿片刻。
觉察到林轩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奇怪的目光,明灿微顿了顿,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林轩却已经开口,有些吞吞吐吐道:“可我听说,五殿下身体不好,而且出宫分到的王府破旧,不过是金玉其外……”
“莫要听那些闲话。”明灿打断林轩的话,有些认真道,“我在王府一切皆好。”
待到下午,明灿离开茶楼,与林轩分道扬镳。
茶楼外,谢瑜的马车恰好途径此处。
风吹起车窗的绸帘,谢瑜瞧见茶楼门前,戴着帷帽的明灿与一个陌生少年言笑晏晏,离开前,那少年还有些依依不舍似的,握了握她的手。
挥停了马车,瞧着面前的这一幕,谢瑜的长指攥紧,指节不由得有些泛白。
这晚,明灿发现谢瑜在庭院凉亭中独酌。
“殿下,您不宜饮酒。”明灿有些着急地上前,对谢瑜劝道。
抬起眼眸,谢瑜眼底情绪幽暗不明地瞧了瞧面前的明灿,浅淡笑着问道:“王妃陪我喝一杯?”
明灿犹豫了一下,想到若是自己走了,谢瑜岂不是还要在这里继续饮酒。
于是,她坐在他对面。
谢瑜抬手,为明灿斟满酒盏,这是外邦进贡来的葡萄酒,色泽如血,酒香馥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