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只要不砸她的琴就行。
贺羡棠坐回琴凳上,发现电话还没挂断,也不知道沈澈还有没有在听,她试探性地叫了声:“沈澈?”
沈澈说:“我在。”
贺羡棠要的那家糖水店果真要排队,迈巴赫停在街边的临时车位上,司机下车去买,沈澈就趁着这个空隙处理一些工作。
他很不满:“那只猫为什么在你家?”
贺羡棠说:“赵珩出差啦,临时放到我这里养几天。”
沈澈蹙眉:“他家缺佣人养一只猫?”
贺羡棠懒得理他无由来的醋意:“挂啦,我练一会琴。”
沈澈被挂电话也不敢有怨言,隔空点了点手机屏幕,唇角慢慢溢出点笑意来。
除了糖水,沈澈还买了束花。中环有很多花店,路过一家,沈澈亲自进去。
是那种很质朴的小店,老板是位满头白发的奶奶,除了鲜切花还卖盆栽。
因是随便进的一家,花材的质量看着没有贺羡棠平日里用的好,唯有玫瑰不错,沈澈要了一束粉色多头玫瑰,搭配一点栀子花。
店主包好递给他,沈澈递出一张千元钞,问:“有没有纸笔?”
老奶奶给他找了张贺卡。他提笔写几个字,很俗的祝福,祝贺羡棠天天开心。
街对面旅客路过,瞥见这一幕,忍不住举起相机记录。穿白色T恤的男人立在花店中,怀里抱着束花,略微弯腰,仔细地写一张贺卡,只从侧面,也能看出眉眼英俊优越来。
夏天夜幕降临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迈巴赫沿着大浪湾道开,驶入那道铁艺门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一轮弯月,几点星光,照着漆黑的车身朝那栋三层别墅驶去。
贺羡棠正在吃晚餐。
沈澈放下花和糖水,在她对面坐下。贺羡棠让管家给他备碗筷,他左手小臂还戴着支具,只能用右手吃东西。
隔着长餐桌,贺羡棠先瞥了眼玫瑰,才抬头看他。沈澈居然破天荒地穿了白T和牛仔裤,青春洋溢,不像三十多岁的男人。
贺羡棠说:“你这样有点像男大学生。”
平白年轻十多岁,沈澈很高兴:“是么?我也觉着我挺年轻的。”
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贺羡棠轻“哼”了声,伸手去拿糖水。
沈澈曲指敲了下桌:“先吃饭。”
贺羡棠哼着歌:“你管我呢。”
莲子雪耳糖水,贺羡棠摸着打包盒,手心温温热热,她眉飞色舞的小表情一瞬间垮下来:“怎么是热的?”
连十二月份,她都要吃冰。
沈澈喝一碗生滚牛肉粥,他行动不便,一小勺一小勺的,动作依旧优雅。
“你快到生理期了,不能吃冰的。”
贺羡棠小声嘟囔:“老古板。”
热的糖水在贺羡棠看来和粥没什么区别,只能聊解口腹之欲。
饭后他们俩出去散步。晚上气温凉爽些,庭院开阔,沿着林荫道走,还能看见海岸线。
灯光微弱,有点点萤火虫飞舞,像在前面引路。
数不清两人有多久没能心平气和地一起散步,贺羡棠心生感慨,其实如果这一天能出现的更早一些就好了,但现在也不错,即便某些心愿被延迟满足,他也总归是被满足了。
在经历过一场生死离别之后,贺羡棠已经不想去计较过往了,就像那句很俗的话,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她更想活在当下。
贺羡棠靠在沈澈左侧,歪头看他,沈澈察觉到她的目光,也偏过头看她。
贺羡棠笑了下,这个人还是再停职察看一阵吧。
沈澈也跟着笑,笑了半晌反应过来有点傻气,板起脸问:“你什么时候去布鲁塞尔?”
贺羡棠揉了下手腕:“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