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离魂针,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种歹毒暗器,专破修士护体法元,伤人神魂。此针炼制之法早已失传,就算是在合欢宗,也只有寥寥数件,皆是宗门前辈的遗物,被收藏在宝库深处,寻常弟子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吴长老没有理会她的震惊,他飞速地冲到阁楼一角的书架前,翻箱倒柜,很快便抱着一本厚厚的,布满灰尘的兽皮典籍冲了回来。他飞快地翻阅着,最终,将书页停留在其中一页。那上面,正描绘着一枚通体幽蓝,形如牛毛的细针,与光幕中那团气旋的气息,如出一辙。“没错!就是玄冰离魂针!”吴长老指着典籍上的记录,语气激动,“根据宗门宝录记载,此针,我合欢宗内,一共只有三枚!”他顿了顿,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念道。“一枚,由大长老执掌,作为镇派之宝,轻易不动。”“一枚,在宗主手中。”吴长老的视线,落在了记录的最后一行,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古怪。柳飘飘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看着吴长老,等待着最后一个名字。吴长老咽了口唾沫,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念出了那个名字。“最后一枚……在三十年前,被宗门赐予了……内门弟子,薛岳。”薛岳。当吴长老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念出这个名字时,神兵阁内那股混杂着炉火与金属的气息,仿佛都被冻结了。柳飘飘的血色,从脸上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的身体晃了晃,若不是及时扶住了身旁的武器架,几乎要瘫软在地。薛岳!外门大师兄,白真真师姐最忠实的拥护者,内门二长老韩艳一脉的得力干将!凶手,怎么可能会是他?这已经不是什么嫁祸,这分明是一张足以将他们所有人吞噬得尸骨无存的巨网!“不……不可能……”柳飘飘的声音发颤,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吴长老,您……您会不会是看错了?那本宝录……会不会有误?”吴长老的脸色,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干瘦的手指死死抓着那本兽皮典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得罪一个薛岳,就等于得罪了内门最强势的两大派系。他一个只懂锻造的老头子,如何承受得起这等存在的怒火?“宝录乃宗门传承之物,绝不会有错!”吴长老的声音干涩,他猛地合上典籍,像是丢掉一块烫手的山芋,看向楚南的表情,已经带上了几分哀求与恐惧,“小……小友,今日之事,就当老夫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看!这东西,你快拿走!”他显然是怕了,想要立刻将自己从这摊浑水中摘出去。楚南没有去接那枚灵石碎片。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吴长老,缓缓开口。“吴长老,你觉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吴长老的身形一僵。“二长老的人,很快就会查到,死者身上的致命伤,并非魔功所致。”楚南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到时候,他们需要一个专业的鉴定结果。你觉得,整个合欢宗,除了你,还有谁能给出最权威的答案?”“他们会找到你,逼你鉴定。届时,你说,还是不说?”吴长老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是啊,他躲不掉。“你若说实话,得罪的是薛岳和二长老。”“你若说谎,包庇真凶,便是欺瞒宗门,他日三长老追究起来,你同样难逃干系。”楚南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吴长老,你已经没得选了。”“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帮我,也是帮你自救。”吴长老剧烈地喘息着,干瘦的胸膛起伏不定。他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平静的青年,忽然觉得,自己招惹的,可能是一个比薛岳和韩艳加起来,还要可怕的怪物。许久,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了身后的锻造台上。“我……我该怎么做?”“很简单。”楚南终于伸出手,将那枚灵石碎片和那本兽皮典籍,都拿了过来,“你只需要记住,你今天,从未见过我。”说完,他不再看吴长老一眼,转身便走。“楚南!”柳飘飘回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焦急,“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拿着证据去找三长老吗?”“没用的。”楚南的脚步没有停下。“一枚玄冰离魂针,说明不了什么。薛岳大可以说东西失窃了,或者借给别人了。没有直接的证据,三长老也奈何不了他。”“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只有三天时间了!”柳飘飘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楚南的脚步,忽然停在了神兵阁的门口。他转过身,看着满脸绝望的柳飘飘,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意。“师姐,谁说我们要去找证据了?”柳飘-飘一愣。“有时候,想让一个人招供,并不需要证据。”楚南将那本厚重的兽皮典籍,塞到了柳飘飘怀里,“你现在,立刻回竹林居,哪里都不要去,等我消息。”“那你呢?”“我?”楚南掂了掂手里那枚小小的灵石碎片,唇角的弧度愈发明显,“我去找薛岳师兄,聊聊天。”……外门,演武场。数千名外门弟子,正盘膝而坐,聆听着演武台上一名内门师兄讲解修炼要诀。气氛庄严肃穆。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从人群后方,一步步朝着演武台走去。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跳上。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通路。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是……是楚南!”“他来这里做什么?”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阴阳鼎:从合欢宗开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