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村陆明远眼中精光一闪,此次行程,宋家村恰好就在他巡视范围之内。此行目的之一,去年涝灾,宋家村寻薯,有活民之功,他虽已褒奖,但一直想亲自去看看那“祥瑞”之地,督促春播,体察民情。其二,前些日子这个村子又勇擒悍匪独眼,立大功一件。那独眼祸乱几州,连京都都惊动了几分,却不曾想,几州没擒住的祸患,竟会被自己辖域内一小小村落擒获。此事如今已上报州府,相信不久,他也会跟着受益嘉奖。于他官途来说,实乃幸事一桩。故而于情于理,他都该来此村亲自抚慰。其三,也是此行最重要的一点。班若章带回的神秘人买凶屠村线索,县衙暗中查访多日,竟如石沉大海,毫无头绪。如果此事为真,这背后牵扯的势力必然让他心惊。不管如何,作为一方县令,他必须彻查到底!故而便想去宋家村亲自探探口风,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或者这个村子是否无意得罪了那位惹不起的大人物?宋家村高人陆明远心中一动,惊异连连。万没想到,老农口中的神犁竟然也跟此村有关。“走,咱们立刻改道宋家村!”与老农告别,陆明远带着几个随从翻身上马,朝宋家村方向一路奔去!而此时的宋家村众民,对此一无所知,依旧一片忙碌。自春耕开始,宋兴旺去作坊的时间便少了许多,整日要么在自家地头忙着播种,要么就是行于村民田埂地头处,督促大伙莫错过农时。宋小麦家则开始新一轮,薯块的播种。当陆明远进得村来,见村内田间地头,民众忙碌有序,一片生机,顿觉心中稍慰。正暗自点头时,忽见前方一块田地里,一头健壮的黄牛,拉着一架造型奇特的弯辕犁具,正轻快地在田中行走。扶犁的汉子显得异常轻松,而那犁铧所过之处,泥土如浪花一般,均匀翻飞。效率之高,远超他平生所见!“这便是那神犁?!”陆明远心惊,眼中爆发出惊人光彩。他出身耕读,深知农事艰难,一架省力高效的犁具,其意义不亚于发现一种新型粮种!旁边跟着的班若章等人,同样目光奇异,望着那汉子来回犁地的的身影,如履平地。在他们几人出现的当口,今日巡视村口的几位青年便发现了几人身影,几人也是眼尖,一眼看到了对方身后跟着的班若章!故而陆明远几人进村以后,并未受到任何人阻拦。那本在村口巡视的几人,早已飞奔至村长宋兴旺跟前,讲了来龙去脉。班若章可是县衙官差头头,能让他都尾随其后的一个县衙,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无论是谁,对于他们这个小村子来说,都是天大的人物!正在地头下种的宋兴旺听得此事后,惊得浑身一震。“快快!”老人险些语无伦次,都来不及放下腰上挂着的竹篓,忙不迭送的叫几人带路,前往迎接!几个青壮见此,一个个也是惊了一跳:“我们让二愣子守着的,咱现在就过去!”二愣子!?那是村里出了名的憨货!让他守着,万一冲撞了大人,那还得了!宋兴旺又急又恼,偏偏老胳膊老腿又跑不快,等进到村里又穿过几条巷道,来到村南头地头时,远远的,便见到了几个穿着虽朴素,却气质不俗的人!而被他担心冲撞的二愣子,正站在几人跟前,说着什么!老人大惊,差点一口气憋闷过去。待一路小跑,听见那为首中年男子似乎很是愉悦的笑了几声后,一颗心惊疑不定,扑通扑通,跳动不停。而这头,被班若章发现跟踪,然后提溜出来的二愣子,并没有其他几人想的复杂。他摸摸脑袋,揉揉耳朵,就给几人说了,因为抢匪之事,如今村里白日晚上都安排了人巡逻。对于此防范意识,正中陆明远下怀,他颔首感慨:“居安思危,有备无患。”“尔村当初能擒获悍匪,正赖此心,甚善。”二愣子听得一愣一愣,眨巴眨巴眼,只能嘿嘿一笑。这副憨态落在几人眼中,惹得班若章挤眉弄眼,忍不住想提醒对方赶紧谢大人夸赞。却不知,二愣子看到后又眨了眨眼,疑道:“班大人,你眼睛很痒么?”“”正满是欣慰的陆明远也不由一怔,随即爆发出爽朗笑声。这笑声,恰好落在了匆匆赶来的宋兴旺耳中,独余班若章一脸憋闷。“草民宋兴旺,叩见大人”“老丈免礼!”又惊又急的宋兴旺忙不迭送跑来,作势要跪的当口,便觉双臂被一双沉稳有力的双手扶住。陆明远打量着老人,见其一身灰布短打,身上沾了不少泥尘,腰间还挂了一个竹篓,竹篓中咦?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待老人站稳,他好奇的从对方腰篓中取出沾满草灰之物。“这是薯蓣?”宋兴旺早已激动得语无伦次,又不敢抬头直视对方,勾着头恭敬回道:“回回大人!”“此物,正是薯蓣!”“哦?”陆明远来回看了几眼,目光微亮:“老丈可是准备种养此物?”眼下农人多选择粟米等主粮,少有人会浪费土地种植它物。薯蓣此物,灾年虽可果腹,终究比不过正经粮食。念此,他本欲劝解一二,话未出口,便见老人连忙点头,脸上全是希冀光彩。“大人明鉴!正是要种!”“不仅我家种,村里好些人家都打算匀出些地来种!”陆明远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语气虽温和,却带出一丝劝勉:“老丈,薯蓣虽可饱腹,然终非主粮。”“春播在即,多种粟米等物,方是稳妥之计啊。”“民以食为天,粮食方乃根本。”“大大人说的是,粮食是根本!”宋兴旺深以为然,忍着心头轻颤,眼中却闪着炽热光芒。“大人有所不知,草民种养此物,不单是为了填饱肚子”“我们村建了作坊,是准备将这种出的薯蓣做成能存放卖钱的薯粉!”“作坊?薯粉?”陆明远一怔,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超出了他对一个普通农人的认知。下意识追问:“是何作坊?薯粉又是何物?”:()爹假死再娶,我带娘种田挣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