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铭看着册子却不满意:“这些也太素净了一些,即便颜色素净,花纹却不能少。”
衣襟、袖口和衣摆都要层层叠叠的绣纹,最好是隐隐约约,在阳光下却能透出光亮来。
这就要用到金线银线了,他大手一挥就让人打开库房,才发现自己的私库没多少这种东西。
邵逸铭不爱奢靡,加上当皇子的时候就没多少体己。
如今太上皇还在,没能继承他的私库,邵逸铭也就没什么好东西了。
开国库给谢池春做衣裳也行,就得先去禀报太上皇。
谢池春觉得麻烦,邵逸铭却叹道:“已经够委屈姑娘了,哪能连一件衣裳都不能好好做了?”
他直接去见太上皇得了允许,挑了好几箱的金线银线回来,叫谢池春一年四季的衣裳全部都做一遍。
邵逸铭给太上皇的理由也很简单,国师不穿得光鲜体面,可不就叫人怀疑他们不敬国师了?
太上皇最爱面子,二话不说就答应,还从自己私库送了不少好布料过来。
国师的加封仪式就在半个月后,礼部忙得脚不沾地,礼部尚书已经好几晚在宫里办差没空回家,正困倦得喝着小吏送来的浓茶,就见一个太监匆忙过来,险些被门槛绊倒,慌慌张张道:“大人,太上皇病倒了。”
礼部尚书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太上皇这一病倒,国师的加封是要继续还是延迟了?
他匆忙跟着其他大臣一并去探望太上皇,却得知太上皇这是中风了。
如今半边身子不能动,夏御医针灸后才醒过来,只是说话变得含糊不清。
太上皇突然倒下,政事自然交给邵逸铭一人来处置。
邵逸铭还每天白天过来伺疾,亲力亲为,夜里才批阅奏折,短短几天就瘦了下来。
谢池春看得心疼,让纸研每天送汤水过去,邵逸铭是喝了,却还是继续瘦下去,大臣们都要看不下去了。
别是太上皇倒了,皇上也跟着累倒才是。
早朝的时候就有大臣提出:“皇上纯孝,却也该保重自身才是。”
原本一些倚老卖老的老臣也出列附和,他们心知太上皇倒下,以后掌权的就是新帝了。
这时候得罪新帝,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们还不如顺水推舟关怀一二。
邵逸铭推辞一番,最后还是因为大臣们长跪不起才勉强答应下来。
虽然他每天还去探望太上皇,却没再亲自伺候,而是询问一番,知道太上皇还能用些汤汤水水,夜里能睡上三个时辰之类的,这才放心回去处理政事。
大太监私下却过来道:“太上皇闹脾气,不肯再吃用,奴才辨认许久,才知道太上皇觉得皇上没再亲自过来伺候,是不是不愿意了。”
太上皇原本的脾气就不好,还心性多疑,之前邵逸铭每天来看着很孝顺的样子,做了几天样子就不去了,太上皇自然就怀疑起来。
邵逸铭挑眉看过来,大太监连忙道:“太上皇身边只有奴才一个伺候,其他人都去忙了,没听见这番话。”
他端的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知道太上皇的不满,接而对邵逸铭的名声有影响。
“奴才也解释了是政事繁忙,加上朝臣早朝上长跪不起的祈求,皇上又累得整个消瘦不已,大臣们担心皇上的身体。”
可惜太上皇压根听不进去,只是让大太监叫皇帝来接着伺候自己。
他是邵逸铭的父亲,也是太上皇,凌驾在皇帝之上。
只要自己一声令下,邵逸铭这个皇帝也是做不成的。
邵逸铭笑笑,太上皇依旧当他是以前的自己,软弱无能,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