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落下隔了足有三息之久,桃桃仍能感受到李玉书的目
光黏在自己身上。
纵是特意避开了他的目光,脑海中仍能浮现出他那双眼睛湿漉漉盯着自己时的模样。
于是,桃桃又继而扭头望天:“啊~天真蓝。”
可那股子如芒在背的灼烧感仍未散尽,桃桃只得又寻了堆稀稀拉拉的杂草,继续盯着看:“啊~这草也挺绿~”
李玉书不语,只负责一味地盯。
头皮都在发炸的桃桃着实想不到自己还能看着啥来转移注意,目光又双叒叕移回那株稀稀拉拉的桃树上:“好神奇,连花也好似比方才更红了些哎……”
然而李玉书的难缠程度全然超乎桃桃想象,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他目光仍牢牢黏在桃桃背上。
桃桃那叫一个惆啊。
梗着脖子佯装赏花的同时,还不忘在心中吐槽白敛:这厮咋这般不中用了!
不中用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本着活一日作一日的原则,白敛当即开始发挥他所该有的作用。
这不,桃桃才在心中吐槽他不中用,下一秒,他便开始捧腹大笑,笑得连肩都在颤:“你可知自己这副模样有多招人嫌?”
随着白敛尾音的落下,黏在桃桃背上的那道目光倏地消失了。
李玉书一改先前的柔弱无害,没好气地乜着白敛。
这可不巧了么?
白敛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而他的战斗力也显然并不止于此。
当即,又满脸挑衅地道:“若没镜子,你撒泡尿给自己照照也不是不行啊,为尽同门之谊,我自当竭力支个棚来给你遮羞。”
这话听得李玉书面相都变了,当即恶狠狠瞪视着白敛,反唇道:“论招人嫌,谁又比得过你?”
说至此处,还不忘变个脸,含情脉脉望向桃桃:“至于小师妹,自是对我极好的。”
“若非她的鼓励,我怕是永远也没勇气踏出这一步。”
这话说得……
桃桃整个人都懵了。
鼓励?她什么时候鼓励他做这种事了?
鲁轶姝与牛敦亦是一副吃到了口惊天大瓜的表情。
桃桃都不用去看,便知鲁轶姝姐弟二人定满脸都写着:天哪,小师妹你何时瞒着我们跟李师弟搅一块了?
然而,李玉书才不管旁人会不会误会,又或者说是,他巴不得旁人不误会,尤其是此刻正瞪着自己,双目几欲喷火的白敛。
他继续含情脉脉凝视着桃桃。
“从前的我既胆小又怯懦,是你让我明白,只要勇敢迈出第一步,便必然会有所收获。”
他边说边踱步,缓缓靠近桃桃。
想将那根碧玉桃花簪簪在桃桃发髻上。
察觉到李玉书意图的桃桃早就做好了要躲的准备。
她尚未来得及付诸行动,李玉书手中那支不眠不休雕琢了数日的碧玉桃花簪便“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
桃桃懵了,鲁轶姝姐弟二人也懵了,当事人李玉书则双目圆睁,仍维持着方才的动作、颇有些茫然地杵在原地。
唯有白敛,在不合时宜地放声大笑。
笑得李玉书忿然作色,指着白敛鼻子道:“是你从中作梗弄坏了我的碧玉桃花簪可对!”
白敛闻言,白眼都快翻破天际,叉腰破口大骂道:
“疯了吧你!明明是你自己手抖,连根簪子都拿不稳,还有脸怪到我头上?”
白敛他倒也想整些幺蛾子出来,可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么?
然而,他所说之话,李玉书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毕竟这种事他从前又不是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