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声孩子的啼哭便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宋老夫人更是急不可耐的,想要走进房间。可产房污秽,最后终是被人拦在了门外。“她呢?她如何了?”宋老夫人有些急迫,孩子虽然已经呱呱落地,可是却不知怜月如今如何。“老夫人放心,夫人一定会无恙的。”余嬷嬷站在宋老夫人身旁,出声安抚着如今眼前有些慌乱的宋老夫人。宋老夫人也亦是从怀孕至生子,如今眼下,不知怜月这般置之于死地而后生之为,是有多么骇人听闻。可她偏偏因为这子嗣,甚至就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不顾。下一刀硬生生的划在自己的皮肉之上,甚至以后或许会留了疤痕。而这一切,怜月丝毫不在乎,唯一在乎的便是腹中子嗣是否能够康泰如初。“让人好生照顾,一定要保住她。”房中。两个孩子相继被乳母抱走,空留床上的一片狼藉。怜月身下的那血水却怎么都擦不干净。甚至已敷了些止血散,亦是如此。“这可怎么办?妇人生子之后身体本就不妥。如此流血,怕是容易血尽而亡。”老先生手中也抓了把汗,他从未见过比怜月更加坚强英勇的女子。他想到前些日子自己所研制出来的秘制止血药物。这些药物都无人试过。是否有用,尚且不知。“我手中却有一物可以止血,可这不过是小老儿自己研究的法子,怕是…”莲心从门外走来,看着躺在床上,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的怜月。满床的血迹污秽,让人看在眼里,又心疼于心中。“药。”她走到了老先生的面前,手瘫在他的眼前。“这药无人试过,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我皆担当不起,我已命,他们去宫中请女医来,或许还有其他的法子。”老先生虽心疼怜月,但却也不想就这般伤人伤己。宫中与侯府还有些距离。就算是天子真能第一时间让太医院的人出宫,可到了宋侯府门前也得需要一刻钟。这血已经止不住良久,这一刻中怜月能否坚持下去还是一说。“你只是把药给我,这药是我坚持要为长姐用的,到时候真出了问题,我自己负责。”莲心的眼中满是坚定,那伸出去的手,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便决不收。见状,老先生便也不再纠结,便让小徒弟回了自己的药炉,取了药来。“这药物分外敷和内用,你听我说这红色药丸是要碾碎了铺那伤口上,而这绿色的药丸……”莲心按照老先生的意思,将药物为怜月服下。好在这药确有奇效,胃过多时,那伤口便已经有了止住血的功效。众人悬着的心也终将落下。老先生更是一时松散,差点没跌落在地上。“这血止住了就好,如今刚刚生产过后,她脱力而眠,怕是要许久才能清醒,诸位莫要吵她,我们先行离开。”“好。”房中除了留下莲心和翠柳二人,其余人等便各自都退了出来。一旁的耳房中,乳母已经将孩子身上的那些污秽全都洗了个干净,又早已用好准备的小被,将人包裹了起来。——暮县。宋鹤眠在这处待着,久时不曾离开房间,要让江家那群人放松了警惕。“那我说何必如此担心,在一个从前的病秧子如今就算是得了陛下的喜爱,确实惯了这侯爷的名,可又能行什么大事。”“可不是,到这几日束手束脚,真是让人烦闷,要我说不如直接…”那人用手比了比脖子,一副想要杀了宋鹤眠的样子。如今这宴会之上坐着的都是江家的走狗。而刚刚说话的便是这县城之中最为该为百姓而谋福利的县令以及其身侧的武官吏。“这些年,张兄还是一向侠肝义胆,只可惜要围在这小小县城做个武侯,整日只为这些鸡皮蒜毛的事情而争。”“为江大人做事,无论在何处,我都心甘情愿。”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这位侯爷不管其心性究竟如何,终究是京城的贵人,家主说了,能避则避,莫要起了冲突,污了大事才对。”“我等都听从家主的意思。”众人欢笑,桌子上面更是美酒佳肴数不胜数。而宋鹤眠这几日却已摸清一切。“如主上猜测的不错,这整个县城之中的所有吃穿用度皆由上位者而掌,只有做好了事,才会有所得。”而且……那些无辜的百姓挣扎一年所种植出来的一切食品,全都由交至县衙而做分批。一般交出去的十之有二才能回到自家手上。这些人还真是不把为自己做事的牛马当人。“如今此处早就已经众人唉声叹道,若是你…或许可……”吴琛原本想要提议让宋鹤眠收买此处的百姓。他们被压制的久了,自然心中满是怒意。“这些百姓,不好收买。”他透过窗户看向的方向,正是那日他所遇见的那家店家。如今那店家房门紧锁,已经有几日不曾做了生意。他宁愿避之又避,却也不肯站出来将真相告知众人。“本侯从前,从未听说过暮县如此,这好歹位临京城,他们都敢…”“这谁都看不见眼下黑,更何况这几处都是京城大官管辖之地。”个个都有氏族大家所守。就算是有人想要涉及于此,却也只是有心无力。“本侯命你们暗中给他们这些百姓送粮食之事如今如何?”“主上放心,此事我早已安排妥当,但…如今已过去几日,若是再这样拖延,怕是夫人就算生了您也回不去。”提到怜月,他原本还有些安定的心,又漂浮了起来。吴琛说的对。若是放在平常,他自然有的是机会与这些人拉扯,可是如今他是要赶回去为自家夫人而庆贺生子。“让底下的人做出准备,这两日他们应该已经放低了警惕,我们定然会有所得,到时直接一起拿下。”“是。”他们说着便各自分散,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丫鬟通房三年,病弱世子长命百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