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他露出什么破绽,也害怕他继续来缠着自己。
可什么也没发生。
当宴会主人为他们介绍时,陆怀桉甚至温声打了招呼:“檀先生,檀太太。”
就好像彼此真的不认识。
人家夸他们珠联璧合,他同样赞了句:“确实是。”
这人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让人找不出破绽。
他的姿态要比她自然得多,一时又让周以宁怀疑,那天夜里发生的,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
场上酒过三巡,檀屹也已经忍到极限,再不想放任周以宁和陆怀桉继续共处一室,便适时离开。
他牵着她,步伐迈得有些快。
从斜后方看过去,他的脸绷得很紧,想也知道是因为陆怀桉在生气。
周以宁跨小步疾走跟着,一声也不敢吭。
说多错多,她实在心虚。
上了车,隔板升起来,他仍没消息,侧过头去看窗外,整个人显得有几分阴沉。
周以宁咬唇想了想,最终还是先打破这僵局:“你别生气了。”
檀屹回眸看她,目色黑沉得如一汪深潭。
“你也知道我生气?那你还偷看他那么多次!”
当他是死人吗!
她频频抬眼看陆怀桉,与他对上眼后又惊慌失措地转开——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把这些全看在了眼里!
他沉着脸:“你说,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周以宁心口一抖。
试问谁能忘记自己做错事的对象呢?
她面上还是强行稳定着表情,挪了挪和他挨着,低声:“你想什么呢。”
檀屹这回却没有那样好哄,他阴着脸,很有几分风雨欲来的味道。
周以宁的心提到嗓子口,一种不好的猜测莫名升腾在脑中。
檀屹莫非,已经知道了?
她不知道是自己做贼心虚,还是檀屹这态度实在古怪——明明上一回,他对他们俩的态度都是温言软语地劝阻不要接近,而不是这样甩脸色。
她性格本就鸵鸟,这会儿更是,见他不理自己,便也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今天是周五,两人出门前就计划好这周末在安宁小苑度过,还约定一起下厨做西餐。
这会儿司机把车开到地库,人已经麻溜儿跑了,他俩仍待在车上,气氛变得异常沉闷起来。
周以宁犹豫再犹豫,最终还是扯了扯他的袖子:“走吧,回家了。”
一直待车上生闷气也不是个事儿啊。
檀屹又开始冷嘲热讽:“还以为你没把这儿当家呢。”
周以宁睁圆眼,也有些恼,却没底气跟他吵,只是喏喏:“你瞎说什么呢。”
檀屹冷眼看她:“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话周以宁也曾和他说过,当时是讽刺他与林姣的不明不白。
可当檀屹拿同一句话刺自己时,她心虚气短,连目光也移开了。
想继续当鸵鸟,但他显然不许,双眸如曜石般凝向自己,仿佛洞悉了一切。
周以宁咬了咬下唇,凑上来抱住他的手臂:“……老公,你别气了。”
“我跟他现在没有关系了。”她弱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