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救护车上就通知了景硕,结果现在过了两个小时,人还没来。
幸好檀屹自己醒了,不然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起身要走,手腕蓦地被檀屹攥住。
因为动作太猛,他捂着脑袋,又栽到了被褥上。
听他发出“嘶”声,周以宁无奈:“檀屹,你能不能别作了?”
她想好声好气地和他说,我们体面点,好聚好散,你搂你的小秘书,我抱我的新男友,何必搞得这么难看?
可是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双脆弱、泛红的眼,他眼尾坠着水光,仿佛马上就要支撑不住地落下。
无论是公司出事,还是家里人为难,檀屹都是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模样。他从没哭过,至少是在她面前。
周以宁一顿,只能又坐下,低声:“算了,我等他到了再走。”
檀屹握着她的手不松,开始嘀咕:“我的头痛死了,你是不是给我气出病来了?”
他这人是典型地顺杆子往上爬,这会儿又得寸进尺,仿佛刚刚几乎要哭着挽留她的不是他了。
周以宁被他吵得头疼:“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
檀屹叽叽歪歪的:“那你给我削个苹果吃,我一病号,你就光看着,这合适吗?”
周以宁顺势收回被他抓着的手,拿着水果刀开始削皮。
檀屹倚靠在床上,看着坐他病床边安安静静削苹果的女人。
在情敌面前被气晕是丢人,但要把老婆赢回来是各凭本事,他这苦肉计也确实成功了。
日光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她动作温柔,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中递给他。
檀屹眼眶有些发热,又开始耍赖:“你喂我吃。”
女人翻个白眼,将盘子又放回床头的小几上。
檀屹认命地接过叉子,伸手去够了块苹果塞在嘴巴里,一边嚼一边说话:“周以宁,你对我但凡有半点耐心呢,一声不吭地拉黑我,还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自己呢!这才离婚多久?”
周以宁轻飘飘地回答:“过一个小时是离婚了,过一个月一年也是离婚了,有什么区别?我又没违……”
“法”字堵在她喉咙中,被一窝蜂冲进来的几个人打断。
蒋秋涵打头阵,紧随其后的是褚川、景硕等人。
周以宁一懵,很快被蒋秋涵挤到一边,而檀屹则是被她上下打量着,心疼道:“你跟谁动手了?怎么还晕了?”
蒋秋涵要上手去摸,被檀屹挥手打开,他皱着眉:“妈,你怎么来了?”
她有些不满:“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原本的好氛围被这一群人打断,檀屹皱着眉头:“景硕?”
景硕躬身,轻咳了声:“太太通知我时,刚好褚总在,他当时在和董事长夫人通电话。”
蒋秋涵轻哼:“怎么?你是打算受伤了也不告诉妈?你这是被谁打的,报警了没有?”
褚川也帮腔:“是啊哥,谁敢打你,不要命了!我去修理他!”
檀屹有些不耐:“你俩别管了。”
眼看周以宁被越挤越远,即将趁机溜走,他道:“你们回吧,有宁宁在这儿陪我,没事。”
周以宁只好站定,朝着望过来的两人颔首,露出一个不尴不尬的笑。
蒋秋涵脸色霎时变黑:“小屹,你老婆看不上咱家人,把我们全拉黑了,你也不要家里人了?”
褚川不好说话,刚刚舅妈打电话来,他才发现自己也被这位嫂子给拉黑了。
虽然他知道哥嫂离婚,被拉黑属于正常情况,但他哥耳提面命要他保密,他就没敢说。
檀屹抓了抓头发:“这事儿以后再说,成吗?我有事要跟宁宁说,你们先出去。”
蒋秋涵看出端倪来,道:“你不会是被她害得受伤了吧?”
她气不打一处来:“娶妻当娶贤,你看看你,这日子过成了什么样,趁早离婚算了!”
檀屹太高音量,内含警告:“妈!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