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桌板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早餐,琳琅满目,一双星眸正戾气十足地盯着门口,大有她要是不来,他真要把自己弄死的意图。
周以宁的身影出现,他立即轻哼了声,语气颇含怨念:“你还知道过来。”
一夜没睡,他还这样精神奕奕,有空扮演深闺怨夫。
周以宁坐到床边,问:“身体怎么样了?”
檀屹不爽道:“痛呗!我痛的时候,你在呼呼大睡,有什么好问的。”
他像走火的炮仗一样,人家不点,他都要着。
周以宁懒得理他,故意站起来,檀屹果然又变了脸色:“你去哪儿?”
周以宁:“倒水喝。”
檀屹“哦”了声,很快往里坐了坐,拍拍床铺,叫她:“坐床上,吃早餐。”
他也没真的打算弄死自己,而且他相信周以宁一定会来,所以这些,都是买给她的。
周以宁并没有坐他身边,只拿起了一块三明治,慢慢地嚼。
她在吃饭,檀屹便嘟囔,一点儿没有病人的虚弱模样:“亏你还有点良心,没忘记你快要没命的老公。”
周以宁横他一眼:“是前夫。”
檀屹瞪她,见她神色淡淡,又酸溜溜地开口:
“就你以前大病小病不断,我整夜整夜地照顾你,你来看我是应该的。陆怀桉那个死绿茶,肯定又装可怜了吧?”
如果只是前半句话,那周以宁会表示赞同。
从前她最严重的一次肺炎,檀屹把周宏张敏慧都赶回家,自己一个人整宿整宿地守着她,生怕一个没看住她就走了。
但后半句——她说:“他刚刚送我来的,还叫你好好养病。”
檀屹攥着床单的手发紧,手指节泛白。
这是什么意思?摆出大房作派装大度么?
“那你呢?”他沉着脸。
周以宁不太明白:“什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语气很冲。
“在你心中他高过我?你在乎他的看法,采纳他的意见,就连来看我,你也要经过他的同意!是不是?!”
檀屹吼出声,因为刚刚做完手术,还有些虚弱,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着。
周以宁被他的突然发难吓了一跳,她心中默默:不然呢?
毕竟现在陆怀桉才是她的正牌男友,她当然要在乎他,尊重他了。
可檀屹气成这样,唇色惨白,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下落,她哪里敢说。
周以宁不说,檀屹却从她的缄默中看出了回答。
他脸上的肌肉狰狞着,问:“那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给你快死了的前夫一个施舍吗?”
周以宁抿了抿唇,实在不想听他说这种话,在她眼里,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轻易说死会让她很不高兴。
她脸上表情淡淡:“是你说我不信你,所以我想搞清楚事情在你的视角里,会是怎样。”
檀屹冷着一张脸,眸子里钉着她的身影,他讽刺地笑了声:“怎样?没有怎样。”
周以宁知道他当下说的是气话,耐着性子道:“如果有误会,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解清误会的机会,而不是这样当断不断……”
必受其乱。
“你滚。”他冷声。
周以宁霎时愣住。
她握着三明治的手都僵住,有些惶然地望着他。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她说这样重的话。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