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檀屹与陆怀桉打电话,她其实有些心惊胆战。
刚刚他转眸瞥见陆怀桉的车,顿时脸色就不大对。
他将她扛起来到肩上,不顾她的尖叫放到副驾,又锁了车门,当即就拨通了电话。
周以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檀屹是又在发疯,哪知道顺着他的目光就看见了陆怀桉的车。
她心里惴惴,眼见檀屹挂断了电话,脑子里还回旋着不慎与陆怀桉相贴的那一下。
这也不能怪她吧……?谁叫陆怀桉不拉好他自己的领口。
“宁宁?”
她被拉回思绪:“啊?”
看见檀屹眉宇间浮现淡淡的郁色,她小心地问:“给谁打电话呀?”
檀屹刚刚叫的是老陆,没叫他大名。
他神态恢复自然:“没谁,看见一个老熟人的车。”
周以宁哦了一声。
她觉得有些怪。
檀屹从不向她介绍陆怀桉,又为什么总要怀疑他呢?一次是去淮州“捉奸”,一次就是今天了。
周以宁问:“公司的事解决了?要打官司吗?”
檀屹:“嗯,给那个工人赔了钱,还签了终身合同,其余的,正在准备起诉检验方和泄密方。”
她佯装不经意地问:“他们算是官方吧,那是不是要请个厉害点的律师团队?听千宜说,最近S市有个律所……”
檀屹打断她:“好了宁宁,你都玩了一整晚了,趁现在补补觉。”
他转移话题的方式显得很僵硬,但很快变得自然,眸子里透着意味深长:“过会儿到家可不许睡。”
周以宁瞪他一眼,转过头倚着车窗。
在檀屹看来,两个人误会一经解除,他也不在乎之前的事了,那自然是要惊天动地地大干一场。
可是周以宁不知道怎么回事,扭捏得要命,他只是碰一下,她就躬着身子不许。
都结婚五年了,她什么样他没见过,就吵了几次还至于害羞?
他躬身,耐心很足地低下脸。
鼻腔里充斥着她的气味,让他滚动喉头,心满意足。
她像是发了气,不断踢踹着他,却没有力气,像个张牙舞爪却十分柔弱的小猫。
檀屹询问她还行吗。
周以宁并不应答,只是吸着鼻子。
他心中有了数,话都说不出来,那必然是满意的。
这时,见周以宁耸着肩,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地从眼眶里滚出来。
他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怎么了?不舒服了?”
周以宁哽声:“舒服过头了,我困。”
檀屹:“……”
他以为的毫无能力的小猫死死拿捏住了他,两只手攀着他的脖子,喏喏:“老公,我好累,好困。”
这撒娇突如其来,檀屹喜不自胜,哪管得了自身。
他低哄:“好好,那睡吧,乖。”
周以宁被眼泪沁湿的睫毛紧贴着他,有丝丝痒意,却使得他的心十分充盈。
但凡她肯说句好话,他就是把心挖出来给她也愿意。
以前周以宁不肯,他能生生等到她点头——这才一晚算什么。
他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