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从河岸边传来渐渐消弱,随后一大队身着深青色窄袖袍衫的人马将此地围住。领头那人下马握着刀柄大步而来,祝余认出此人正是当初在永福郡主的贴身侍卫。侍卫喝声道:“大胆贼人,胆敢绑架当朝郡主,速速捉拿回府!”他拔刀指向的是莫叔,看来此人来时就已经猜到莫叔是绑架永福之人。莫叔虽是为当年之案,但今日此举确实伤及无辜之人。莫叔缩着身子,躲在谢展身后,侍卫的眼中才注意到面前这少年。少年相貌不错,气度非凡且瞧着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面。他冷声问道:“怎么,你们可是一伙的?”夏清朗清了清嗓子站出说道:“你睁大眼看清楚些,这位可是刑部的谢展,谢大人。若没他,郡主早就溺死在河中了。”谢展?听到这名字,侍卫总算想起来,郡主也曾提到过这个谢展,说此人聪慧过人,且深得王上看重。若此人能为平川王府所用,他日定能成大业。侍卫低眉,立刻转换了语气拱手道:“原来是谢大人,我是郡主身边的侍卫,叫作包胜。几日前,这个贼人闯入郡主府邸,而后郡主失踪,我们一路追寻至此,还请谢大人谅解。”看来,他们也是循着线索到此处。“咳咳……”一段咳嗽声打断了僵持的局面,众人回过头,惊喜发现方才还昏迷的永福郡主已清醒过来。她缓缓睁开眼,是一张熟悉而又模糊的脸,嗓子发痒咳嗽不止。祝余拍着她的背安抚道:“郡主,吐出来,吐出来就没事了。”永福通红的双颊,喘着大气,原来方才是这女子救了她。包胜上前,跪下身眼神紧张道:“郡主,您可有觉得身子不适?”永福咳出水后,终于算是缓过一口气,她摸着身上的衣物,再看向祝余,这是她干净的衣服,竟然先给自己盖上了。她迷茫看着四周,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而后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就昏睡过去了。再度醒来,就已经被人绑在了桥墩上。是谁绑了他?永福是个聪明人,她环顾四周,无意间看到那个心虚且行为怪异的大叔,结合此前的事就猜到一二。包胜又重复一遍问:“郡主,是不是有人推你下河,您身上可有什么伤?”“郡主咱们先起来。”祝余说着缓缓扶起她,顺势在永福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听不清楚。永福听完此话后先是诧异,眼珠转动了两圈后说道:“包胜,我没什么大碍。”“那郡主可还记得是如何落水的?”包胜追问不休,目光落在莫叔身上,语气低沉道,“可是此人绑了郡主?”只要郡主一句话,他便要此人身首异处。永福犹豫再三,看了眼祝余,随后打量着面前的大叔,思虑后摇头道:“我一个人出来散心,自己在河边走路时不慎落水,此事还要多谢祝姑娘与谢大人相救。”“郡主言重。”谢展愣了愣拱手谢礼,其实不仅是他,眼下就连夏清朗与司徒笙也看不明白。郡主方才险些因此丧命,那为何永福郡主还会开口帮莫叔说话?方才,祝余到底同她说了什么,让她能一下改变主意?包胜虽有怀疑,但郡主都如此说也不敢追问下去,只能松开握住刀柄的手:“郡主无事就好,马车就在路边,郡主可上车换上干净的衣物。”永福慵懒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拉过她的手说道:“姑娘的衣服是为了救我湿透的,不如就同我一起上车,换身干净的衣物。”明眼人都听出郡主的言外之意,可祝余并没有拒绝。而是拱手应道:“那就多谢郡主。”马车上,二人背身无言,各自先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永福倒也是个爽快之人,将自己最爱的朱色衣裙让给了她。祝余平日穿得素雅,这一身朱色的衣裙忽而显得整个人的气质不俗。永福有些看愣了,她的身姿与气宇不像是寻常百姓。久之她会过神来问道:“祝姑娘,方才你同我说的那事,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她说了什么?方才为了救下莫叔,情急之下祝余想到一事说道:“郡主,你先不要开口。我知眼下平川王想要拉拢谢展对付东宫,如若您真想促成此事,请先隐瞒方才发生的事,我定会将实情相告。”夏侯廷乃是征战沙场的老将,因平川王府个个骁勇,而被东宫忌惮,而所谓封地安朔,实则是明升反降。夏侯一族至此与东宫结下仇怨,前世永福就与她说起过,她父亲想拉拢谢展为谋士。祝余其实也在谢展那处,旁敲侧击过此事,可当时她全然不知谢展就是萧世兰的人。至于就在宫变前,平川王府也因谋逆之罪被判斩刑。这一世,谢展与萧世兰还未有联系,若他能成为平川王的谋士或许结局会有改变。宫变,说不准就不会发生。祝余顿了许久才低语道:“郡主不必惊慌,是谢大人与我说起过此事。”她握紧拳,此刻也只能利用下谢展了。“谢展?”永福眼眸一低怀疑道,“难道,你与他有情?否则他会将如此机密之事,与你商量?”永福怎得会想到这处来?但眼下为让永福郡主信任,祝余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此事还请郡主不要公开,谢大人向来:()凤髓骨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