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微专门留意黄利琳的微表情——她虽然低垂眉眼看似很乖巧,好像姚胜利的指示她都听进去了。实则不然!黄利琳嘴角微微下拉,眼皮也抗争一般半垂着,双手交叠在身前,两根拇指无意识绕来绕去。这种微表情与小动作,恰恰彰显了她的真实内心,根本不服气!林熹微暗自勾了勾嘴角,问:“下次我去京都,黄女士还有见面礼给我嘛?”“啊?”黄利琳似是被震惊到了,倏然抬头看过来:“你还要?!”她刚想发怒,立马又顾忌什么一般,皮笑肉不笑回应:“我意思是,你、你……我没有了,也就这套还算能拿得出手,呵、呵呵呵。”林熹微眼神微妙起来,上下打量黄利琳,心想:[一句话就给你诈出了真相,看来,更多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乃至四合院,你应该都有。]“那咋办?下次我跟南城回京都,也许就是一家四口哦。”言外之意,你不给我,不得给孩子们?黄利琳眼神一闪,微妙笑了笑:“那倒是,我们两口子要喝改口茶,还得给大孙子们见面红包。”她故意看了看姚胜利,挑拨离间:“老姚,咱们姚家终于有后了。”话题又被她绕回了孩子跟谁姓,黄利琳就是故意呢!姚胜利脸色尴尬了一瞬,无奈咂咂嘴,眼神暗淡下来:“这波两个孩子不姓姚,那就等下一波嘛!”姚胜利倒是学会了退一步海阔天空,黄利琳简直是大跌眼镜:“下一波?呵呵,到时候,我们伟杰的孩子都出生了,那毫无疑问,肯定姓姚。”姚胜利脸色阴沉下来,默默在心里怼了一句:[伟杰那个蠢相,人高马大一男的,每天不是吃喝玩乐就是四处溜达游手好闲,还跟老子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中专都考不上,能跟南城相提并论?]姚胜利一想到姚伟杰,脑壳嗡嗡响!自己满院子挑瓜,结果,挑了一颗傻瓜在跟前!……姚胜利先把黄利琳给带走了。待到没人在身边,他问:“家里还有其他首饰没?值不值钱?”在这个朴素的年代,谁的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稍微戴点东西,必定引起旁人侧目。姚胜利大老粗一个,以前确实没怎么在意黄利琳的首饰贵不贵。经此一役,姚胜利着实被惊到了。黄利琳赶紧回应:“没有!没有了!肯定没有了!”姚胜利想起林熹微刚才那些话,总感觉她态度有点微妙,疑似在点自己:“熹微刚才那话,我觉得不是空穴来风,按照她的意思,去了京都你还会给她见面礼,也会给孩子们见面礼……”“不是!”黄利琳急着否定:“我都没有那些东西了,还咋给她?老姚,一定是你理解岔了,小林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她在心里怒骂:[林熹微啊林熹微,真真是个扫把星!老娘这么多年都藏得好好的呢,你一看,直接给我拆穿的稀巴烂!]黄利琳对林熹微恨的咬牙切齿!姚胜利眼神犀利锁定她,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别怪我不顾念夫妻情分。”“实话、实话,肯定不敢欺瞒你。”黄利琳对他阳奉阴违,心想:[装啥装?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呵呵,你们这些高位置的人,谁的手干净?][我只不过捞点‘汤汤水水’,你就紧张成这样,几次三番敲打我,可真是劳您费心了。][说到底,你不过是害怕我连累你!][自己都大捞特捞,凭啥不让我捞?夫妻本是同林鸟,等到真有那么一天,各自飞喽~]黄利琳有自己的一套固有认知,心思很歪,根本不信姚胜利清廉。她只会认为姚胜利在自己跟前死装呢!实则,姚胜利这人爱权力!钱嘛,他不爱。这个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各自有各自的执念。有人视财如命,有人爱权爱名,也有人高风亮节、名流千古。姚胜利是中间者,也是大部分华夏男人的样子,品德有损,气节不亏。……他们走了,林熹微当着秦南城的面儿,哗啦哗啦从空间掏蔬菜瓜果、米面粮油:“王妈,我给你多备一些,不能饿着孩子们。”秦南城双眸亮晶晶,越看越兴奋:“熹微,给我们空勤灶也掏一些呗,下一批米面粮油暂且没到,我们那边快见底了。”林熹微一口答应下来:“好呀!”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道:“南城,我感觉黄利琳身上埋着大雷,万一哪天爆了,指定影响你们父子前程。”王妈一句话戳中要害:“老姚快退休了,那女人指不定要变本加厉狠狠捞一捞。”哐当!林熹微刚从空间掏出来的黄桃罐头,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秦南城也是心惊到禁不住皱眉,眼神莫名严肃起来:“不行,我得去提醒提醒老姚……”“哎,别去!”林熹微把人拦住,咬了咬下唇:“口说无凭,老姚那么固执一个人,还是得让他看到证据。”“看证据?怕是有点难……”秦南城蹲下来捡摔碎的罐头玻璃。“你小心点,割手……呐,我还没说完呢,你就被割破了手指。”林熹微心疼不已,蹲下来给秦南城检查手指,轻声埋怨:“你这可是开战机的手,割破了多耽搁事儿呀!”秦南城看着自己渗血的食指,愣愣出神。下一秒,他突兀来了一句:“熹微,十指连心,疼也疼得感觉不一样,老姚那个人,刚愎自用,得让他见一见棺材,才能知道真正的滋味是啥样。”“嗯?”林熹微被他整得一愣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晚上。又是招待所的饭店包间,还是那个地方。姚胜利继续坐在迎门的c位,旁边一左一右,分别坐着黄利琳、丁辉、王雪娇;贺大光、贺堇怀。秦南城带着林熹微,还是老位置,与姚胜利两口子遥遥对视。“今晚这一餐,我跟熹微做东,宴请大家。”秦南城亲自给大家斟酒:“上上次,老姚请我们,上一次,丁辉请我们,这一次,自然是轮到我们两口子请客。”总结,无论哪一次,大家都是不欢而散。然而,桌上众人都是人精,默契不提之前的情况。今晚还好,意外没怎么出,几个男人推杯换盏,小酌怡情。秦南城勤勤恳恳当斟酒老童子,笑嘻嘻招呼好客人们。黄利琳对林熹微有点犯怵,一直拉着王雪娇说话。林熹微撇撇嘴,照顾贺堇怀吃好吃哒~一斤茅台下肚,贺大光打开了话匣子:“老姚,咱俩也算认识多年的老伙计了,你必须听老弟一句劝。”“嗯,你说。”姚胜利端着玻璃酒杯咪西,脸色红光满面。今天跟儿子把话说开了,也解开了多年以来的误会,老姚同志开心得很。贺大光就没那么开心了,肉手抹一把泪,脸色涨红:“哎呀!老贺我呀,一世英名,毁在晚年,怪我,贪图美色,啊?”姚胜利笑容收敛了几分,哦了一声,继续听他说:“景花月,老子以为她是婉约淑女,啊?呵呵,结果呢?我成了全基地、全海航师的笑话!”贺大光老泪都淌了出来,肉手抬起来捂着脸,像是在自嘲的笑,又像是在痛哭流涕:“我贺大光,一辈子驰骋沙场,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人民钢铁战士!”“老了、老了,我以为我能享一享福,啊?我也想莺莺燕燕一下,呵!”“我、我却……给了景花月这条毒舌机会!”说完,贺大光忍不住痛哭流涕,口齿不清忏悔:“深海媳妇儿,怀着孕呢,还来这边看着我,生怕我被景花月毒死。”“可……她跟肚子里的孩子,却死在了景花月的毒手下。”“我可怜的虎子,小小年纪,成了没娘没奶奶的娃子……呜呜!”“现在,我家深海也被堵在敌人的势力范围内,至今回不来。”“我憎恨景花月那条毒蛇!”“我更恨我自己,我、我宁愿死的人是我!”贺大光哭得不能自已,双手捂脸,似是不敢见人。丁辉又一次带着老婆躲出去了,这人,比泥鳅还滑溜。姚胜利忙着安慰老伙计:“甭哭了,老爷们儿一个,哭啥哭?哭有啥用!”实则,他也在心内权衡:[娘希匹哩!黄利琳要是也给老子惹出祸端来,玛德,该咋收场?]他似有意似无意看了看对面的林熹微,后者正抱着贺堇怀安抚,小小男子汉,一提起母亲怀着妹妹却没了,更是哭得不能自已。林熹微抱着各种安抚,哄孩子。贺堇怀眼圈红红,嗓音染着浓郁的哭腔:“林嬢嬢,我妈妈身上的味道,跟你一样,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保护好你!”贺大光闻言,哭得更凶了!姚胜利表情极为复杂,眼前这幅画面,让他想起自己的幼年——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母亲也怀着孕,他也是小小男子汉,既要在敌人的扫荡下隐匿自己,还要趁着夜晚偷偷摸摸出去,给母亲与妹妹找食物。:()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