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言并不想多说。出门在外基本的警惕心他还是有的。而且他从家里偷跑出来很匆忙,身上除了手机就剩两千块现金,连个背包都没有。
“小伙子在海城是做什么发财的?看你这……混得还挺不错。”
司机还在喋喋不休,目光不停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林初言。
他不懂什么是大牌子,却觉得这男生身上一套衣服看着简单低调,质感却很好。
还有皮肤白得发亮,五官也好看,瞅着就不是一般人。
再就是他上车的地点,那可不一般。海城数一数二的富人区临君山,住在那里的人打个喷嚏海城都得抖一抖。
林初言抿唇不语,一来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二来他不想暴露自己有语言障碍。
谁知道会惹起什么样的坏心思呢?人心隔肚皮,他不敢太大意。
林初言打开手机导航,看看还有多久到目的地。他的手机快没电了,这个地址还是他好不容易才查到的。
而且天晟在临城好几个大型工地,他不确定是不是这个。
司机看林初言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也就识趣地不再搭话。
但心里还是猜测他赚钱的路子多半不光彩,甚至还有可能是海城某位老板包I养的小白脸。
司机打着方向盘撇了撇嘴,仔细想想他上车的状态也挺奇怪,一直往后看,好像生怕有人追上来似的。
林初言低头盯着导航上的图标,显示马上就要到了,然而这时屏幕闪了闪,竟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还好车辆已经驶入工地外围,他远远看见了天晟的标志,就迫不及待地拿现金付钱给司机让他停车。
司机接过一叠现金,翻了兜里半天,嘟囔着没这么多零钱找。
林初言看了他一眼,只好说不用了,说完就开门下车。
天空又开始下小雨,林初言一溜小跑往工地里面冲。他可不想淋雨生病,到时候又给大反派添乱。
刚到大门就被人拦住了,对方穿着制服,一脸严肃:“看见警戒线了吗?这里闲杂人等不可以进。”
“我找、李淮。”
林初言抖了抖睫毛上的水珠,他刚差点脱口而出周榷之的名字,但是想了想好像不太妥当,又改成了李淮。
“你找李助做什么?”对方不太相信,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别是想来暗访爆料的媒体记者吧?
“我……”林初言喉咙卡住,他还真是没找到正当理由,而且他手机关机了也没办法打电话给李淮。
那人越看林初言越可疑,声音不由地拔高几分:“你到底想进去干什么?不说清楚的话我可就要把你撵走了。”
……
工地外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会议室。此时此刻坐在里面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周榷之把一叠厚厚的地质勘察报告甩到桌面上,声线极冷:“负责人给我解释一下,这份报告的勘测数据说得很清楚,软土层在动工前需要重新做地基,为什么最后只是仓促做了一个浅基础?”
空气一片死寂,没有人敢说话。
他们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天晟掌权人。也没想到事故发生后他会如此迅速地亲临现场。
黑压压的一群人跟在他身后,气场沉冷得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
但他来到并没有着急问责,而是跟着政府施救队一起彻夜理清现场情况,商讨救援的对策。
不幸中的万幸是事故发生当天没有施工计划,所以现场几乎没有工人。
但由于某个建筑数据需要重新核对,一支大约五个人的工程勘测队伍进入了工地,目前生死未卜。
地面发生塌陷后上方墙体也跟着倒了下来。虽然他们都有做安全防护,但是没人说得准他们现在到底如何。
万一有什么不测……
这种级别的安全事故已经够天晟面临巨大舆论危机,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负责人都逃不掉问责。
更别提一系列随之而来的蝴蝶效应——股价暴跌、民心尽失。
而那些一直觊觎、窥探天晟的对家也会趁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所谓一鲸落,万物生,搞死天晟他们也能分一杯羹。
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周总,我们这边的工程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不仅您天晟集团,临城大部分工业建筑施工都是这个标准。毕竟工期比较紧……重新做地基太耗时了,成本也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