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午后,沈惜茵将脏粘的衣物清洗晾晒后,背着竹篓走去溪边,准备去捉些溪鱼蒸着吃。
鱼汤虽美味,只经过上回在净房那事,她再不敢多喝了。
说巧不巧,说不巧也巧。她在半途又遇见了裴溯。
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想躲开他,可想到方才他问她的那句——
“你在怕什么?”
既然情关已经不会再执行,那她为什么还要害怕见到他呢?
沈惜茵告诉自己坦然面对,可却不知要怎么表现她的坦然,木了会儿,僵硬地朝他露出一道礼貌的浅笑,像对从前村子里的熟人一样。
裴溯站在屋檐下,正深思着些事,忽见从对面走来的那人莫名朝他笑了一下。
他微愣,不解其意。
以至于原本正在深思的问题,被“她为什么要笑”所代替,不觉间占满了他的头脑。
裴溯略感烦闷,心口传来一股针刺般的微痛。
他知道是控欲线正在试图攻陷他的心池。
裴溯闭上眼,理智回笼,驱散脑中杂念。
像这种无关紧要之事,没有任何思考的价值。
控欲线很快没了动静。
沈惜茵捉完鱼从溪边回来的时候,裴溯还站在那。
大约是因为天过于热了,不太畏热的修士,此刻额际渗着些许汗珠。
裴溯才平静不久,又见着了她,侧目回避。
转念却又觉可笑,他为何要避?这么做仿佛是在承认迷魂阵对他的预判,更是对他过往所承袭之家训的背弃。
他未再回避,放正视线望去。
迎面走来之人,刚从溪边回来。她下过水,裙摆正滴着水,袖间襟前都湿了个透彻,连眼睫上都覆满了水珠,沾了水的几缕发丝贴在面上,发丝上的水顺着她白皙的面颊滑下,沿着她流畅的颈线没入她衣襟深处。
他平静地正视着她交合的衣襟。
沈惜茵走得离他近了些,见他一直看着她,微有些不解。
她张了张唇,轻声试探着问了句:“尊长,您要鱼吗?”
裴溯答:“不。”
他要得不是鱼。
此刻,他面容前所未有的平静,眉目严正,唇线平直,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投下任何东西,也惊不起半分涟漪。
控欲线却在平静下延伸,蔓至心口。
裴溯清晰地听见,有道指令自他心中传来——
“现在立刻,摁倒她,扯掉她所有衣服,做你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