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地人向来爱紫藤花,大多庭院里都会栽种。文人爱它的紫气东来,姑娘爱它的细腻浪漫。
更何况,这花还好吃呢。
江南之地,见到漂亮的花,总要想想它长得真好看呐,画下来,写下来。
再者它能吃吗。
新鲜的紫藤花要用黄糖与蜂蜜腌过,挤去水分。准备的水油皮与油酥与荷花酥与异曲同工之妙。
水油皮包油酥,反复擀折如纸,裹上花馅后又刀在其上划花纹进炉。
最后是改良版的素醒酒冰。
新沏的水月茶,茶汤混进融化的琼枝液里,搅匀了,倒进模具。
卫锦云瞧了这么多年的报恩寺塔,早已经将它的飞檐翘角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最近几日闲暇时,刻了几个报恩寺塔的模具。
倒进去时还冒着热气,放进冰块冻上。届时取出来时轻轻一磕,一座玲珑的小塔便立在白瓷盘里,碧色通透。
茶会的糕点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妙与细品。
与平日里自己在家时不同,自然不是冲着肚饱去的,大多都是品茶闲聊时的作配罢了。
待忙完这些,卫锦云将出炉的晾凉,剩余的放冰块里冻着,晃晃悠悠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半时辰。
这儿离天庆观前并不远,眼下离茶会的时间还早。卫锦云叫上姐妹俩,准备回家用饭。
这才出了厨房,绕过两条回廊,就听见不远处咋咋呼呼的闹声。
“今日吕夫子批改卷子真快啊,我‘嗖’的一声便踏进来了!”
“我今日作的这首诗真是绝妙,日后后世议论我起来,定是要唤我一声‘唐子’。”
“刚刚好第十名,这就是我,一位高手的控分。”
“吴兄,你揣仨鸡蛋饼干啥呢!”
不走通女眷那里的回来,众人恰巧就遇到了卫锦云。
这些人都是她瞧着眼熟的,除了吴生,便有日常拿着折扇扇风,唤作唐殷的,还有另一位祝兄祝芝山。
“卫小娘子去哪里?”
吴生揣着鸡蛋饼,“吃饼吗?”
“哎唷我的天爷。”
唐殷扇了扇风,“我还以为是买给我吃的呢,想来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我就不吃了。”
卫锦云并未接,一手拉一位妹妹,“我回家用饭。”
“吴兄这鸡蛋饼不如我来吃吧!”
不等她走两步,吕兰棠从另一条回廊处飞奔而来,偏髻倒是梳得规整,但像是来不及簪簪子似的,没有带半点首饰。
她一把拉过卫锦云,“起晚了起晚了,哪有叫了点心师傅还让她去外头吃的,你来我这儿吃。”
容不得卫锦云拒绝,她拉扯着她的胳膊,一步一步挪。
“我能吃吗吕小娘子?”
“你不是吃鸡蛋饼吗?”
“鸡蛋饼要是这么好吃,子为什么不吃呢。”
“”
卫锦云一向觉得她的力气已经是极大的了。
怎的吕兰棠的也这么大?
即便吕兰棠再三开口,她自然是不会真跟着她坐一桌。吕兰棠是主家,她是被聘的师傅,今日是她第一次接受茶会的聘请,再熟识也要分清场合。
毕竟日后她还想有机会多接些茶会,给她的铺子攒装修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