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镜愣了一下,何宗璟的话彻底捏住她的心脏。有时候命运真的很奇妙,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只是没想到会是自己认识的人,这种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姜镜说:“挺好的,日久生情。”
她越这样,何宗璟心里越是愧疚,“那天我们一起喝了酒,然后……她是第一次,我必须对她负责。”
“我原本只把她当妹妹,但相处下来她身上的生命力感染了我,也鼓励了我很多。”聊到小佟的时候,何宗璟脸上挂着一丝温柔的笑。
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呢,她不是第一次,也没有生命力。
姜镜忽然不想聊下去,“我还有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何宗璟站起身,“我送送你吧。”
姜镜道:“不用了,我叫了司机。”
何宗璟说:“雒义对你还好吗,他占有欲太强了,这种生活很难受吧。阿绪,你放心,尽管我们不在一起了,但还是朋友,我会努力救你出来。”
姜镜后知后觉意识到,爱情消弭了以后,曾经最熟悉的人也会慢慢变得陌生,哪怕他曾经多么多么好,哪怕他们又再多美好的回忆,但这一瞬间就真的好像不认识了。
姜镜转过身,笑着对何宗璟说:“其实我们走到这里也刚刚好。”
*
贡京私立医院。
雒老爷子病情加重,转了无数个院。最后到国外知名医生也下了病危通知书,雒老爷子的颠沛流离才告一段落。
曾经的雒老爷子也是天之骄子,把雒氏打造成一个黄金帝国,如今却要在小小的病房陨落了。
记者全部都站在病房外,无数闪光灯和照相机咔嚓的声音。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自己的通稿。
病房里站着雒家大大小小的人,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雒义。
雒老爷子还有一点清醒,指着雒义,“你……你给我出去!”
雒义收敛了一些恶劣,笑着说:“父亲不想见到我吗?我可是雒家名义上的长子。”
雒老爷子面对他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很愤恨,不想在最后一刻见到这个孽障。
刚刚律师已经宣布了雒老爷子的遗产分配,毫无意外的,他把股份全部转让给了雒泽。其余财产就给剩下几房平均分配。
雒夫人没有子嗣,得到的也不多,她趴在雒老爷子床边哭得撕心裂肺,“你就这么丢下我了,我可怎么办啊,今后活不了了……”
雒义在旁边冷笑,“雒夫人,还没到哭丧的时候呢。”
雒老爷子闭上眼,感觉都是自己作的孽,死了也好,死了也清静。
雒夫人扑在他身上,“怎么办啊你什么都不留给我……”
“既然这么伤心,那你跟着他一起去死吧。”雒义说:“正好这里是医院,可以安乐,不会痛苦。”
雒夫人马上吓得不说话了,她声音也变低了一点。
雒义走到雒老爷子身边去,“你看看,这是什么?”
雒老爷子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他手上的东西,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你——”
雒老爷子一时气急攻心,心率不断变化,起搏器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偌大的病房十足清晰。
“滴——”
警鸣尖锐而刺耳,仿佛要震穿耳膜,冲破天际。
下一秒雒老爷子挺起身体,想汲取呼吸却四肢乏力,表情十分痛苦。
医生进来抢救,让雒义他们先出去。雒义收起给雒老爷子看的东西,那是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是姜镜和她的母亲。
抢救没多久,雒老爷子无力回天是早已认定的事实。手术灯关闭,医生从里面出来,鞠了个躬,“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这句话,记者一拥而上,采访着雒义。
“非常抱歉在这个艰难时刻打扰您。能和我们谈谈,雒老先生在您心中,是怎样一位亲人吗?”
“相信很多人都关注着雒家接下来的走向,能否分享下,家族业务在失去雒老先生掌舵后,会有怎样的规划与调整?”
“……”
雒义没时间接受采访,恨的人死了,他心里别提多畅快,保镖把记者拦在两边,为雒义开辟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