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睁开眼第一次见到系统的我。
坐在自行车后座牵着养母衣角的我。
吹散的蒲公英。
切换的电视节目。
盛大的谢幕烟花。
然后,画面调换停顿在风雪之中。
我看见了穿着羽绒服的自己,个头小小,举步维艰地顶着强风前行,脸蛋通红,鞋子基本都被雪浸湿了,又冷又痛之间,呵着阵阵白气,朝前方的羂索质问。
我看见了挽着发髻的「女人」脖子上围着貂绒,优雅提着小小的手袋,头上的簪花转过头跟着一起歪了歪,他笑着问我,是否已经跟不上了。
年幼的我欣然点点头,以为这样直接承认,眼前的人至少不会再走那么快了。
『马上就是狩猎的时间了。』羂索的语气又轻又平,脚步却仍然没有放慢,『我会在山上等你。无论你需要用几个小时、还是几天,我都有的是时间等。』
他这么说着,逐渐将我甩在身后,很快在雪地上的位置留下一串脚步,『当然。』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你如果倒在路上,这会让我有些困扰,不过,也仅仅是困扰而已。』
画面中,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远,很快变成一道背景,一个小点,消失。
“这应该是你一次犯下大罪的时候。”金发少女说道,“咒术师,你在如此幼小的年龄,做了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
因为失血,头脑开始渐渐发晕,但我想起这件久远的往事。
那个时候,我们正在被追杀。
或者说,是羂索这家伙故意惹了一波难缠的人,吊着对方,把他们引到这个方向来。
然后,他把这称为狩猎。
“有人窥视着我的命。”我淡淡地说,“然后他们死了,仅此而已。”
领域的血海中一阵荡动,再次浮现出那个年幼的,小小的身影。
在被丢之下后,尚且年幼的「我」拔出陷在雪里的脚,一深一浅地向前走去,风雪变大,看上去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带来能扎进肺腑的寒意,她手捂着脸,顶着寒风向前行动,但是之前的脚印已经看不见了。
最终,「我」四周眺望,似乎放弃了追寻羂索,而是找了一处高地爬了上去。
那副在寒风中咬着嘴唇,抱着树枝俯瞰着来时的路的模样,看起来在发呆。
而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只是在心间默默估算地形坡度。
追咬着猎物前来的那些「恶狼」没过多久便来了。
他们的咒力很强大,远远强过一个孩子。
同样,也代表存在感非常强,在开阔的环境中里几乎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
近了。
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