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铺的不是其他卧室里那种深棕木材板,方方正正的米色砖,与阳台保持一致。事实上,保姆间也确实有个小门通向阳台的家务区,方便她随时过去干活。
或许,这才是一个住家保姆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还能在雇主的应允下忙忙碌碌地备考。
杨舒晴是没意见,可她的丈夫呢?
邱雨从没与她的丈夫接触过,可单单今晚领受的那一瞥,就让她感觉到无比难受。
郁霏或许不明白,但她很清楚,那是种高高在上的俯视,在没法进一步展现优越时,才会屈尊降贵地挤出一点怜悯,与她交流一句。
邱雨无从觉察男人为何会轻视自己,偏偏对方又是杨舒晴的丈夫。
杨舒晴对自己很好不假,可要是有一天夫妻俩因她争执,她还能留下来吗?
邱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担忧,可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止也止不住,连睡去后都不曾停歇。
梦境光怪陆离,到最后,她只感觉身体似被什么给重重压住,呼吸拥堵,灵魂几乎抽离,耳边却在嗡嗡响……
“啊!”邱雨费了好大地劲才睁开眼。
她喘着气,掌心摸上脑门,一手冰凉的湿意。
梦里的嗡声再次传来耳边……不,这一次,是现实。
邱雨看向枕边,手机来电显示“舅舅”。
她的心脏突然狂跳不止,深吸口气,才接听:“喂——”
电话那边,男人的哭嚎令邱雨心神俱裂:“小雨,你妈出事了!”
拿不出十万,还是不想
窗外已经天光大亮,阳光从窗帘缝隙溜进屋内,很明媚的样子。
可邱雨却浑身颤抖。
舅舅说话颠三倒四,她努力梳理清楚情况,身体越来越凉。
简单来说就是,邻居发现家中失火,等消防赶到现场时,发现邱母倒在厨房重度灼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抢救……医生怎么讲?”邱雨努力让自己冷静。
“现在还没人出来,我和你舅妈也在手术室门口等。”
“您别急,我请个假马上回来——”
“别!”舅舅突然失声叫道。
她愣住,脑子从短暂的安静中躁动起来。
就听耳边稍作停顿,再开口时重归缓和:“我是说,你回来也没用啊。”
邱雨手指捏紧手机,半晌慢吞吞地问:“那您的意思……是……”
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但对方精准拿住话由,连珠炮似的开腔:“你妈这一搞,我手头工作也停。哦当然,这没什么,自家妹妹出事,我来照顾没毛病,但你舅妈——”舅舅声音渐渐压低,仿佛唯恐被人听去,“你知道的,我在她那儿,很多时候也说不上话。”
邱雨当然知道。
方喜容好面子,更爱财,小姑子出事不管不问会被街坊戳脊梁骨,可一旦时间拖得久,她只会想快点甩掉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