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廷紧紧揽着她:“迁怒便迁怒,人没看好是我的过错。”
县主话都说不出来了,捂着心口直叹气。
两刻钟后,一道烟灰白的身影来到了海棠苑,脸色阴沉如墨。
院子里乌压压跪了一片,矜窈也不例外,她偷偷抬头看萧宗齐,很快,屋内的太医与大夫一起出来了。
“姑娘性命无忧,多亏发现的及时,血也止住了,不过还得看看前几日会不会高热,然后按时吃药、换药,静养便好。”
萧宗齐松了口气,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陛下,今日是臣失职,请陛下责罚。”贺安廷平静的请罪。
萧宗齐冷笑:“你确实该责罚,贺卿,明日宣阳门前,鞭笞之刑二十下。”
“是。”贺安廷没有丝毫犹豫,接下了惩罚。
矜窈突然颤颤巍巍地抬起了脑袋:“陛下。”
她声音跟猫儿似的,还很小,萧宗齐刚开始都没听见。
贺安廷蹙眉瞧她,矜窈又鼓起勇气叫了一声,萧宗齐见她怕的要死还叫自己,故意道:“怎么,你也要与他一起受罚?”
“不是,陛下且听我……臣妇一言,方才我与婢女在外散步,忽见那刺客鬼鬼祟祟,便立时叫婢女喊了护院,去海棠苑摁住了刺客,幸而李姑娘福大命大,性命无忧。”
“所以能不能功过相抵啊。”她眼巴巴的看着萧宗齐,模样令人想发笑。
萧宗齐忍住了笑,刻意板着脸:“这已然是功过相抵,否则就是贬他的官了,再敢与朕讨价还价,三十鞭。”
矜窈登时闭嘴,弯腰老实跪着了。
今夜折腾的时间太长了,该罚的罚了,众人便散去,矜窈也与贺安廷回了自己院子。
贺安廷看着妻子如丧考妣的样子,捏着她软软的下颌把玩:“不过二十鞭,我受的住。”
“对不起,没帮到你。”
“怎么会没帮,官家说了,要是没有窈窈,我就要被贬官了。”
矜窈埋在他胸口,沉沉叹气:“我可以说他的坏话吗?会不会隔墙有耳。”
“会隔墙有耳,不过低声些就好了。”贺安廷翘着唇角说。
“那就好,我觉得他不是真心喜爱李姑娘,那他这么担忧又是为什么呢?还要打你,他好奇怪,如果着急李姑娘,那为什么不派暗卫、死士保护李姑娘呢,反而怪到你头上,把自己摘得干净。”
贺安廷真是意外了,他原以为自己妻子只是一时发泄,嘀咕两句,没想到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闻言也正色了:“窈窈,他是帝王,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哪有什么珍爱挚爱,一切的感情都是要建立在利用的基础上。”
矜窈抬起了脑袋:“可李姑娘只是个普通姑娘,有什么好利用的。”
贺安廷眉眼沉沉,确实没什么非要利用的,只不过是刚好喜欢,顺便利用这份喜欢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帝王的喜欢,从来不可能纯粹。
“窈窈今日好厉害,竟如此聪颖,我要奖励你。”他认真严肃的说。
矜窈好奇问:“奖励什么?”
“我新学了指法,窈窈试试罢。”
原来又是那回事,明日都要被打鞭子了,今日怎么还要下流。
“打吧打吧,叫官家打你五十下,一百下。”
“窈窈舍不得。”
二人拌了几句嘴,矜窈看在他马上被打鞭子的份儿上还是满足了他。
就是指法用着用着怎么上嘴了,他又说是什么提前叫她适应。
第二日,矜窈要陪着他去。
贺安廷不想,但矜窈坚持要去,到时候坐在马车里,保证不看他狼狈的样子。
“要我在家里更担心,我一担心就会肚子疼,你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