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就回了正厅,县主颇为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把这门亲事退掉叫他儿子寻一个高门贵女。
何氏虽心有笃定,但瞥见贺安廷的神色也无端有些不安。
荆窈走到何氏身边:“娘,我……愿意嫁给他。”
何氏诧异,心沉了下去,语气也不自觉重了起来:“窈窈,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荆窈不敢看她的眼,这是她第二次忤逆母亲,有些胆颤,但还是强撑着怯怯道:“我知道的,娘。”
上面的县主也没了笑意,贺安廷给她说什么了,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话头。
何氏自然也是这么想,她拧眉看了眼贺安廷后回首低语:“窈窈,贺大人可是威胁你了?”
她心思敏锐,当即就联想到贺安廷会不会如当初的崔氏一般,若是如此,她必然不会答应。
荆窈也明白她娘火眼金睛,压根瞒不过,硬着头皮下灵光一闪:“是……是因为孩子。”
众人一愣。
多的没说,贺安廷附耳在县主耳边低语了两句,县主的神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不可置信,而后问:“真的?”
“千真万确。”
荆窈也只好把实话告诉了何氏。
何氏亦震惊不已,心里也知道这门亲事怕是退不成了。
县主知道了真相,心头很复杂,她没改变多少,但也无法阻止此女进门了。
但是她心里还是隔应的很。
尤其是此前还与自己女儿商议打算对她去母留子,这下更有些无法面对。
算了,子嗣大过天。
而后一场退婚风波演变成了订亲事宜。
县主被架了起来,只能僵笑着脸答应:“待明日请了媒官去把亲事继续推进。”
送走何氏母女二人,县主沉沉吐出一口气:“你们二人,何时的事。”
“既然已定,母亲便不必再打听,先解决阿妧的事罢,叶云峥已被押回,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叫阿妧和离。”
思及女儿,县主脸色更难看了:“我真是错看他了,亏的当时他在你父亲门下才学出众,又很听阿妧的话,竟敢这般算计阿妧。”
“你们二人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贺安廷淡淡:“父亲常说门第不重要,母亲何必在意,儿子都这般升无可升,妻子锦上添不添花都不会影响什么。”
县主没好气,起身去往凌云伯府解决女儿的事了。
荆窈陪母亲回了家,一路上,何氏目光灼灼,脸色冷淡,荆窈心慌的很,第一反应就是认错:“娘,我错了。”
“何错之有?”何氏反问。
荆窈嗫喏的说不出话来,何氏既心疼女儿婚事的坎坷,也气她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跟她说。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许瞒我。”
荆窈只好老老实实的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个明白,何氏心头顿时揪了起来,也明白了贺安廷为何不放人。
何氏忍不住落了泪,怪自己不争气,都怪自己,女儿险些走了自己的老路。
“娘你别哭了。”荆窈小心翼翼给她擦干净了泪水,静静埋在她脖颈间。
二人回到荆府,荆旬远夫妇闻言假模假样过来问候了一遭,又试探性的打听婚事如何,得知没有影响后喜笑颜开。
云巧看着囫囵个儿的主子又高兴又哭个不停。
荆然酸的脸都垮了下来,心里头拧巴的很。
崔氏和荆旬远离开后荆然阴阳怪气:“没想到你这残花败柳贺大人竟然也不嫌弃。”
荆窈心里一顿,转过身瞧着她,荆然大约是捏准了她的性情,讥讽:“怎么?被戳中心思急了?”
“哎哟,我肚子疼。”荆窈忽然弯了腰,
云巧会意:“哎呀,姑娘你没事罢,赶紧去请大夫,二姑娘您平日瞧姑娘也就罢了,怎的还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