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荆窈在床上默默垂泪,叶云峥估计怕吓着她,伤了孩子倒是没有强行与她挤在一张床上,而是在不远处打了个地铺。
她手上的白绸已经解了开,荆窈不敢脱衣,便缩在被子里时不时抽噎一下。
她想跑走,可是她身上没有钱,腹中还有个两月大的孩子,根本跑不动。
叶云峥也没睡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抽噎声时不时提醒自己她在难过。
他冷漠的听着,没有去安慰。
总得认清事实,不是么。
荆窈哭着哭着便睡着了,第二天赶路时她一双眼眸似烂桃儿般,又红又肿,胸口也闷闷的,更不舒服了。
她以为是哭太久的缘故,还是没放在心上,想着缓一缓说不定就无事了。
“吃吧。”叶云峥给她端来了食物,一碗甜甜的羹汤和几张面饼,荆窈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撕着饼,她不会去绝食,这是自讨苦吃。
期间还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胸口,叶云峥敏锐的问:“不舒服?”
荆窈含糊不想说:“没有。”
叶云峥好像又冷静了下来,不像昨晚一样脾气暴怒,但荆窈已经不敢随便跟他说话了,生怕他一个暴怒把自己给杀了。
吃完饭后叶云峥又出去了一趟,荆窈试探的开了开门,发现被上锁了。
她叹了口气,暂且打消了念头。
很快就又到了上路的时间,荆窈再次被束住了双手披上了披风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滚动,她距离家越来越远。
身边的男人闭目养神,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荆窈觉得不理解,他看起来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为何一定要掳走她呢?
一路沉默的可怕,颠簸让她胸口越发不舒服,荆窈脸色都有些白了,她这才意识到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她果断抓住了叶云峥的手臂:“难受。”
叶云峥倏然侧首,迟疑看她:“哪里难受?”
她小声说:“胸闷,喘不上气,还有点恶心。”她低着头,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瞧着奄奄一息。
叶云峥探了探她额头:“肚子呢?肚子疼?”
荆窈皱眉:“不疼。”她心口更疼,疼到说不出话来,昨日就有些不舒服,现下更为难受。
叶云峥扶着她探身出去:“前面的镇子落脚。”
荆窈闭上了眼,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
叶云峥看她这副模样也急了:“荆窈?窈儿?你醒醒,先别睡。”他轻轻拍着她的脸,奈何荆窈一瞬间就似抽干了精气般昏了过去。
马车很快就到了前面的镇子,叶云峥把人横抱起寻了一处客栈,叫明易赶紧去镇上请大夫来。
叶云峥又探了探荆窈的鼻息,有些微弱,他也不自觉捏了把汗,人是他绑出来的,但他并非想要她性命。
大夫来后叶云峥赶紧叫他救人。
“大人,这脉象虚弱……像是垂危之态,恕老夫技艺不精,无法诊断是为何,不妨去前面济阳府找更厉害的大夫。”
叶云峥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紧紧攥着手:“孩子呢?孩子如何?”
大夫摇了摇头:“若是耽搁久了,母子垂危,先把这个保胎丸服下吧。”
大夫又给荆窈舌下含了参片吊命。
叶云峥即刻叫明易去济阳府请大夫,越快越好。
济阳府距离此地一来一回起码也要一日的时间,彻夜赶路加骑马若是快了,半夜应该能赶回来。
叶云峥神情焦灼,守在荆窈身边,时不时问旁边大夫她如何了。
好在她脉象并没有持续虚弱下去,但人昏睡不醒,吊着一口气。
一整日过去,天色渐晚,叶云峥眼睛都熬红了,外面均是殷王给他派遣的人,不时的窃窃私语声传来。
“殿下怎么会信任一个公子哥儿,还拖带着家眷,也不看看是去做什么。”
“就是,依我看,赶紧派马车把人送回汴京得了,这如何去渭州,小心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