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软榻多不舒服,世子明日还有公务,怎好将就,不如去少夫人那儿或者去书房睡?而且若是叫少夫人知晓了,恐怕……”
她一脸纠结,叶云峥也反应了过来,这院子里到处是贺氏的人,不肖半刻恐怕就知道了。
思及此,他只好放弃打算:“好吧,那我回书房了。”
这一晚不仅他有些难眠,贺安廷亦难眠。
白日里荆窈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知道玩笑话之下藏着的是她真正的心思。
那一瞬,贺安廷冷静了下来。
他不是热血又情爱上头的愣头青,做事不顾后果。
这一晚他又梦到了荆窈。
她美好妩媚的似盛放的牡丹,在他怀中又娇又软的喊着表哥,他缠绵地吻着她的脸颊,揉捏着她,恨不得把怀中人揉进骨血中。
睡梦中那情谊浓烈的似是要溢出来一般。
他半夜被惊醒,灼热鼓胀叫他轻轻喘息,而后烦躁的打开了柜子,拿着那小衣进了盥洗室。
……
暮云斋
贺清妧服侍叶云峥穿衣,天色未亮,院子里的婢女却已备好了东西。
“官人,这鸡汤昨儿个晚上厨房便煨上了,里面加了许多滋补药材。”贺氏贴心的给他盛了一晚。
叶云峥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阿妧,你嫁进来快四年了罢。”他突然问,贺清妧笑了笑,“是快四年了,不过我与官人认识可有八年了。”
八年,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她最好的年华,贺清妧心头感慨。
好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就踏踏实实的做她的世子夫人,世子有了孩子,这伯府的爵位便能顺利袭承,她在汴京的名声也稳固了。
叶云峥看着她:“是啊,阿妧聪慧端庄,把这伯府操持的井井有条,我便也能安心忙于政事,娶了你是我之幸。”
贺清妧有些受宠若惊:“好端端的世子嘴是抹了蜜不成。”
叶云峥握着她的手:“昨日大哥唤我去,说起了江南外放一事。”
“我知道啊,得过几个月吧?怎么了?”
叶云峥叹气:“大哥说江南急需上任,要我能快则快。”
贺清妧吃了一惊:“这么急?”
他顿了顿:“嗯,府上的事便交给你了,我不在,若是你不想管,便与叔母分一分中馈。”
贺清妧一听警惕:“这怎好劳烦叔母,你放心吧,管家多年,我身边又有郑妈妈连翘,还不必到劳烦叔母的时候。”
叶云峥点头:“那就好,还有一事,我打算带荆姨娘走。”
贺清妧当即变了脸:“不行。”她怒意陡然就涌了上来,她说今早上世子怎么态度这么好,原是在这儿等着她。
她拒绝的干脆,叶云峥也有些挂不住脸,温存的气氛凝滞了起来。
贺清妧也意识到语气有些重,尽量好声好气:“荆氏还没坐稳胎,才两个月不到,此去江南,陆路颠簸,水路晃荡,荆氏哪能受得了,不成。”
叶云峥脸色淡淡,知她是好意,也不好冷下语气:“我问过窈儿了,大夫说她身子康健,能吃能睡,寻常妇人的孕反她也没有,不过我还是尽量拖到她坐稳胎再走。”
贺清妧见他极力争取,心头一冷,他要走,却对自己这个日夜相枕的妻子没有一点不舍,反而一门心思要带着那个狐媚子走。
她死死地攥着手心:“世子就这么舍不得她?她留在府上,世子有什么不放心?”
叶云峥与她拉扯的也有些烦了:“此事我心意已定,总不能连此事我都做不了主罢。”
贺清妧还想说什么,叶云峥便瞧着她道:“如果你执意与我对着干,亦或是叫县主掺和此事,那就是打我的脸,我自来知晓,夫妻之事若是叫长辈掺和太多只会越来越离心,所以,叔母苛责你我从来都是护着你。”
“阿妧,我希望你能懂事一些。”他脸色冷淡说着训斥她的话。
他头一次说这么重的话,是为了那个狐媚子,贺清妧彻底愣住了。
她身躯微微颤抖,喉头似哑了一般。
叶云峥也没心思吃饭:“我先去上朝了。”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