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受宠若惊:“这怎么好,太麻烦了,也于礼不合罢,我已经好多了。”
贺安廷没有强求:“无妨。”
自然,贺安廷也没有与他们吃完,用到一半他忽而道:“贺某衙署还有事,我叫贴身侍卫留下待夫人用过饭后护送一程。”
何氏赶紧说:“世子赶紧忙去罢,不必管我们了。”说着推了荆窈一把。
荆窈被推至贺安廷身前,他低头看向她,荆窈呐呐:“世子慢走。”
贺安廷颔首后,便离开了。
人走后,何氏把女儿拉到桌前重新坐下:“没想到,这世子竟如此善解人意。”
荆窈啊了一声,一脸古怪:“娘您怎么会这么说。”
他?善解人意?明明很凶很讨厌啊,更何况他还厚着脸皮顶替世子,半夜偷偷跑进她的屋子吃她嘴巴,就差……逼迫她这样那样。
荆窈耳根浮起了薄红,总之很讨厌。
何氏轻轻抿着茶:“为人稳重,讲礼数,且瞧那模样并非是轻浮、花言巧语的男子。”
荆窈托着脸颊,犹豫了一下没有戳破,算了,有贺安廷这一遭,她娘可能以后都不会见到世子了。
她不免也有些气恼,他怎么又这样。
令一处厢房,贺安廷归来时,薛宁珍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去这么久,可是丢了什么重要物件?”
“就是找个东西费了些时间。”贺安廷没有多解释,径直落座。
他没什么耐心寒暄,单刀直入:“薛姑娘身边可是有一婆子姓钱?”
薛宁珍猝不及防攥紧了手,心头一沉,他竟这么快知道了?不可能,子蛊才会躁动,母蛊一般来说并无反应,即便有,也只是微末不值一提。
“这钱婆子前几日被姑娘送到了伯府,荆氏身边,为何?”
薛宁珍佯装讶异解释了原因,末了还问:“怎么了?大人?可是钱妈妈生了什么事?”
贺安廷眉眼沉沉,凝视着她的脸,没错过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双思药蛊,你可知道?”他没心思跟她打滑球。
薛宁珍果然摇头:“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爹是御史中丞,阿姐是殷王妃,只要她咬死不认,贺安廷不能把她怎么样。
薛宁珍没有一点惊惧不安,更何况,贺安廷即便知晓这药,知道这药是经过钱妈妈之手,可钱妈妈早就被她藏起来,没有任何确凿证据。
唯一知道内情的碧桃也被她处理掉了。
贺安廷冷冷看着她,漆眸中渗出丝丝缕缕的寒意。
她仗着自己的身份便以为自己拿她没办法,殷王不仅得先帝宠爱,更有一众支持他的朝臣,有的臣子扎根极深,在朝中分为新旧老臣派。
“既如此,看来薛姑娘与贺某并不是一路人,你我婚事作罢也无妨。”贺安廷淡淡道。
薛宁珍笑意一僵,神情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要作罢婚事?你……你都已经对我,贺安廷,没想到你是这般陈世美,你就不怕传出去,你贺府名声尽毁,颜面扫地吗?”
贺安廷压根不吃她这一套:“我贺某名声尽毁,你薛姑娘也好不到哪儿去,薛姑娘仔细想想,究竟是对你的危害大,还是我的?”
薛宁珍脸色红青交杂,难看至极。
贺安廷心里满是嘲弄,他生平最恨受人威胁,贺府主母也绝无可能是这种阴险歹毒、心机深沉的女子。
贺安廷没跟她继续废话,起身就要走。
“等等。”薛宁珍急了,不甘心的叫住他,“贺大人,我爱慕你许久,成为你的夫人,我很高兴。”
她打起了感情牌,语调微微滞涩,可惜这并不能打动贺安廷,他冷淡:“薛姑娘,你自己坦诚,我们尚且能体面作罢,若是被我查出,你自己也明白什么后果。”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余薛宁珍跌坐在了椅子上,心下惊慌。
是她想的天真,实则她是太天真了。
不行,她要去找阿姐,阿姐肯定能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