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宁楼……”乐意不断深呼吸,让自己能尽量说清每一个字,“可以给我宋铎的联系方式吗?”
乐意知道,宋铎在港城的人脉很广,和C大的各级校领导都有点交情,所以当初他会请C大的团队帮他搭公司内网。
詹宁楼没有马上回应,他那边安静了一阵。
乐意知道他在听,细微的呼吸声落在她耳边。不知为何,即便他只是在听着电话,她心里好像就没那么慌乱了。
乐意鼓足勇气再次开口:“我找他……”
“乐意,”詹宁楼轻声打断她,“可以不用找他。”
宋铎是詹宁楼的人,宋铎能帮她办的事,他肯定更能办到。
詹宁楼温声说:“想做什么告诉我,慢慢说,别慌,也别害怕。”
“没有什么事是我办不了的。”
“再难都可以,好吗?”
他在说这些话时,乐意听见电话那边细微的动静。
詹宁楼应该从床上起来了,他在穿拖鞋,披衣服,打开门走出房间。
“现在,告诉我,你要什么?”
和詹宁楼打完电话的十多分钟后,乐意看到所有的师傅从展览馆里撤出来。
刚才和乐意说话的师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解和惊讶。
乐意看着师傅们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重新放回了学校。
等到东西全部放回去,车开走,乐意才离开。
晚上回到家,乐意什么也没吃,她浑身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力气,匆匆洗了个澡就睡了。
一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想着今天在展览馆的事。
她知道,是自己给詹宁楼打的一通电话,才让学校没有扔掉展览馆的东西。
东西保住了,可是后面陈列馆被拆的事还得解决。
乐意想着事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梦到自己乘坐飞机,坐在靠窗的位置,从窗口俯瞰,云层厚重遮住所有光线,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她感觉到强烈的失重感,飞机在不断往下坠,她听见呼救声,哭喊声。
她很害怕,可发不出任何声音。
唯有身体和心脏剧烈地下坠,不断地下坠。
乐意从梦中惊醒时,发现自己被人抱着。
她的周围被熟悉的温度和味道包围着。
在意识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乐意的手从他怀里伸出来,主动搂住他脖子,一点点收紧,直到毫无缝隙地与他相拥。
恐惧化成眼泪,汹涌地淹没了她。
詹宁楼怀里的人,哭得整个身体都在发颤,他收紧双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
乐意越哭越凶,声音却死死埋在詹宁楼肩窝里不肯发出来。
滚烫的眼泪浸湿了他一整个肩膀。
抱得身上骨头都在疼也不放手。
就像他是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的那根脊椎骨。
乐意在自己的哭声中听见詹宁楼的声音——
“乐意,宝贝……”
“你哭得哥哥心都要碎了。”
很高兴詹宁楼的爱原本建立在一片废墟……
乐意站在学校展览馆前,哭着给詹宁楼打电话时没有考虑他那边的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