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序牵了牵嘴角,说:“殿下很聪慧。”
卫时璟本来还以为谢临序会就这件事情纠缠,再去就以前的事情多做解释,那会很麻烦,没想到谢临序只是说了那句话,就什么都没再问再说。
卫时璟道:“表哥,别这样看我嘛,我会伤心,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父皇这些天状况很不好,我要侍疾,怕不能多来了,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谢临序紧盯着卫时璟,最后什么都没再说。
如果是从前,谢临序就问他,他会生气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演戏演到这种地步,有意思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和他坐一起读书的时候?先太子死的时候?还是皇后死的时候?
可是现在。
没有什么好问的,甚至连说都不想多说。
事情已成定局,说再多又有何用。
他喊住了他,问道:“你会对钱家动手吗?”
钱家。
从前是景宁帝的人,当然,现在不是了。
他自然不会重用他,因为当初孙平一事,群臣也不喜欢他。
卫时璟说:“你想我动手吗?表哥?”
钱家不会让钱高誉白死,谢临序怕他们又和钱高誉一样,背地里做手脚,所以,不能让他们长留。
谢临序默然无言,卫时璟却懂他的意思,他看着他道:“那你可不许生我的气喽。”
谢临序问他:“我能生殿下的气吗?”
“现在来看,不太能。”卫时璟笑:“我没做过什么害表哥的事,我一直在帮表哥啊,不太明白,表哥为什么要生我的气。不过,这都不重要,钱家你也不想让他们久留,不是吗?”
他叹了口气,说:“表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你知道的啊,皇兄当初是怎么死的,你说说我怎么能放的下呢?可是,我会比父皇做得好,辅佐我,难道不比辅佐父皇有前途吗?”
谢临序不欲再和他多说,只道:“殿下慢走。”
卫时璟无所谓他的态度,自顾自道:“表哥,那我走喽。”
*
天气在一点点转凉,空气之中秋意正浓。
谢临序这些天养完病后就去重新上值,至于道观,自然是因景宁帝病重而停工,钱不为任职刑部尚书,前些年间没少收受底下官员的贿赂,这些事情不知是被谁弄了出来,加上先前他折磨死孙平一事,这事持续发酵,钱不为最后自己也入了狱,被人检举,关入都察院。
秋天的风慢慢布满了整个京城,锦春堂中摆上了芒草、桂花、木槿等等。
花肆重新开了门,生意虽不如最开始那会,可也比先前被人刻意针对那会好了太多,桂岭桂晴两兄妹仍在店里做活,先前招来的那些掌柜、伙计听到锦春堂重新开了之后,也都很高兴,看到宋醒月没再因为那件事情伤心,也都松了口气,铺子里头的气氛,再无先前沉闷。
唯一有变的是,谢临序来的频繁了。
工部不用再修道观,他的日子也跟着闲了一些下来,偶尔会来铺子里面,不算特别频繁,不算特别烦人,只是同先前相比,勤快很多。
有时候会在铺子等宋醒月早些忙完,和她一起回家吃饭,运气不好,碰到宋醒月在忙,那就跟她一起忙好一会,晚些回去一起吃饭。
宋醒月起先觉他有些许烦人,到了后来也开始渐渐习惯。
是她自己说的嘛,尝试着接受,发现接受起来,也挺顺利。
谢临序用过晚膳,总不肯走,想多待一会,宋醒月催他早些回,他就软着语气说,晚点,就说几句话,马上走。
事实上,宋醒月也不知道是要说几句话,他们每天又哪里有这么多的话好去说,每次他好像总是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他好像总是待不够。
宋醒月知道他只是想多待一会,好吧,并不拆穿他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