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醒月说:“你去找你母亲说说话吧,你把这些话说给她听,你同她道歉,她也会知道自己的不对。也不要说那些一辈子都不见母亲的话,母亲听了,真的要伤心很久很久。”
谢今菲的脸还有点疼,她听到宋醒月的话,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就这一口气,好像叹走了很多很多东西。
谢今菲也不再多说下去了,离开了这处。
谢临序也在为谢今菲的事头疼不已,今日若宋醒月不在,还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要怎么办。
在一旁看着,眉心越拧越紧,思绪也不知是飘去了何处。
这些天谢临序已经冷静了很多,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强迫自己镇定,迫使自己去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思考,将精力耗费在公务上,就没了别的力气去做出些不正常人的事。
他听着她们的话,一瞬之间,竟有点明白宋醒月从前是怎么看他的了。
她看他,大概是和看谢今菲一样
谢临序的第一反应是。
完了。
她一直以来肯定是把他当做和谢今菲一样,像是个根本就长不大的小孩来看。
他所有的吵闹对她来说,就像是谢今菲的离家出走一样,很叫人头疼。
他出了神,再反应过来之时,就见宋醒月已经离开了那处,要往外出。
谢临序跟了上去。
宋醒月终于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看到是谢临序。
“我送你。”
他说。
宋醒月扭回了头,她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出去。”
她认路,不用他送。
谢临序却追上去,同她并肩而行:“是我们麻烦你,天太黑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宋醒月不再同他争执,或许是方才说的话太多,现在有些不想再说什么了。
谢临序同她并肩走着,思绪落在她脑后的那根发簪上,一步、两步六步,七步。
终于,终于。
那根发簪再也撑不住她的头发,掉了下来,谢临序手快,伸手去接。
与此同时,宋醒月也感受到了头发就要松散披落,去碰,却是碰到谢临序的手。
掺着她的发丝,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她疑惑,扭头看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手怎么比她还快一些。
月影稀疏斑驳,落在他们的身上,宋醒月的面庞在这柔和的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如白日里鲜明,却别有一种洗净铅华的柔美与疏离,发丝披在身上,仿佛一尊被净白无情的玉像。
谢临序不做片刻轻薄的留恋,他抓着她的发簪,掌心摊开,将东西递还到了她的面前。
他说:“散了。”
头发总算如他所愿散了。
“多谢。”宋醒月抓过了簪子,没甚情绪的说了一句:“你观察得很仔细。”
她的头发要散了,他是比她自己手都要快一点。
心里面想的,怕不是面上那样正经吧。
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而已,没有想等到他的什么回应,伸手开始重新簪发,夏日衣裳轻薄,手抬起来,衣袖松松垮垮地堆叠在了手肘之间,落出一小截洁白的皓腕。
谢临序发现自他送过她那个手镯,好像从不见她戴。
那截手腕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盯着她的手腕,道:“观察仔细是一个好习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