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醒淼也推她回去。
大概是太讨厌她了,一时之间手上没了轻重,就将人推摔了过去。
谢今菲被推了一把,坐在地上,当即大哭,哭得恨不能把锦春堂淹了。
一旁客人见此也都有些被吓到。
宋醒月没法,叫她哭得脑仁疼,只得蹲到地上,答应她道:“别哭了,别哭了,我同你去。”
谢今菲当即止住了哭声,睁着泪眼眨巴眨巴问道:“真的?”
宋醒月道:“别哭了,真的。”
谢今菲终于止住了泪,又在锦春堂这里待了一会,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里。
宋醒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色紧绷得厉害。
这日一直到归家的时候,宋醒淼也仍旧看着心不在焉,宋醒月和她说话也不理,大概也是在为白日谢今菲的事生气。
宋醒月没说什么,晚上喊她吃饭,也说不饿,不肯出来。
一直到了戌时,她端着汤盅去寻她了。
“怎么了,难受成这样?”
宋醒淼闷在被子里头,还是不肯说话。
宋醒月问她:“是在气我?还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宋醒淼终于有反应了,扭头看向她,却仍是不说话。
宋醒月道:“不用气的,淼淼,他们家的人都是这样的性子,没关系的,今日是我不好,叫她在店里闹起来了。”
从小都是被人捧着长大的,谁都忤逆不了他们,一有人不顺着,就习惯性吵闹,谢今菲是这样,谢临序也是这样。
谢临序的冷静不再纠缠,让宋醒月也有时间和精力去回味一下他们现在的处境。
事到如今,宋醒月也看出来了,她和谢临序之间能到这种地步,那些爱与不爱的先来又或者是后到,其中夹杂着的那些其他误会,在这些事面前完全就是不值一提。
他觉得自己为她付出很多了,天之骄子给她低个头她就应该放鞭炮庆祝了。
她却觉得,他吃的那些苦,他所谓的付出看着就像是一个笑话,总是口口声声付出了多少,那想要她怎么办?他给出自己最不稀缺的东西,然后又要她把自己的全身心拿去感恩报德吗。
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不高尚,他斤斤计较,睚眦必报,那她也同样。
宋醒月知道宋醒淼在不舒服什么,今日她和谢今菲起了不痛快,肯定也难受,她安慰她:“没关系的,淼淼,她没那么坏,你不知道,她以前还护着我,和别人打架呢,打得脸都花了。”
宋醒淼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宋醒月,执拗道:“那不一样,我分明没有多用力推她,她就是故意摔在地上的,她是故意想要逼你去,你为什么要顺着她?你太惯着她了,她又不是你的妹妹。”
宋醒月道:“对嘛,她又不是我亲妹妹,那你现在这样是做什么。”
宋醒淼道:“她就是故意想让你去见他,那天他肯定也在。”
宋醒淼口中的他自是谢临序。
宋醒月道:“不要想这么多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而且,他不喜欢打马球,从没有去过那些场合。”
一个多月了,他也难得安静这么久,想来现在也总算是冷静下来一些了。
他其实一直都很忙,不会有功夫在那些事情上面耗这么久。
再说了,也是今年刚去的工部,要忙的事情更多了,情情爱爱的事情,一次说不成,两次说不成,难道真要去说个几百次吗。
吵来吵去也都是那样的事,说来说去也都不会改。
别说是谢临序了,就连她自己都吵得头疼。
当然,可就算是不吵,让这件事情一直梗在这里,也不见得会舒服。
就像是一场断断续续不停止的阴雨,雨水带来的潮湿注定是难受的,身上的筋骨连带着一起发酸发疼,可具体难受在哪里,摸不到,说不出。
只等到一场艳阳天,才能安抚这些作祟的疼痛。
*
很快就到了马球赛的日子,这天谢今菲一大早就跑去寻了她,带着她往马球场去了。
她们到的时候还算早,没多少人,谢今菲今日穿了劲装,出门前哄着宋醒月也要穿,宋醒月推拒了好一会,才终于揭过,没叫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