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宋醒月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没有说话,沉默着。
从前季简昀问她那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是那样明亮,那样的亮堂一定是在黑夜中都能够看清的,可是现在,天还没有黑透,可他却再也看不到她眼中的那些神采了。
季简昀什么都没再说,直起了身,叹了一口气,他说:“对不起啊,阿月,这些天一直给你添麻烦了。”
她被闹出这样的丑闻,他占一大半的错,另外一半是礼教。
礼教不接受她和谢家闹龃龉,礼教也不接受他和她有牵扯。
宋醒月看着季简昀,也有些无话可说,不知多久,她说:“你没错,我只是想,你也很年轻,没必要这样。”
他的选择有很多,没必要去一直追着过去的事不放。
季简昀却笑了笑。
他说:“或许吧。”
两人沉默无言半晌,季简昀说:“要说对不起你,也要说,谢谢你。”
“阿月,还是要谢谢你的。”
至少说,他是真的,真的,很高兴过。
曾经高兴过也够了,不是吗。
季简昀什么都不再说了,离开了这里,直接去了青楼喝花酒。
这一日,躺在青楼里面喝得不醉不归,一直到了天亮该去上朝的时候,拖着一身的酒气过去,完全的不省人事,脑子昏沉。
景宁帝看得有些生气,狠狠训斥了他几句,说他殿前失仪,还罚了他一月的俸禄。
季简昀被训斥了几句,看着终于是正常了一些,只是散朝以后,又成了那副吊儿郎当样。
有人上前问他,昨日是去哪里快活了?
季简昀实话实说,笑道:“喝花酒去了呗,还能是哪里。”
对方表情有些怪异,最后却只是说:“受情伤了?”
季简昀说:“什么情伤啊,我分明是得偿所愿,高兴的。”
得偿所愿?高兴?
那人大概也觉得他现在是有些疯掉了,皇帝都骂不清醒他,完全是醉昏了头过去。
谢临序也路过他的身边,听到他的话,却是连步伐都没有顿住,离开了。
季简昀看着他的背影,“切”了一声
,什么也不再说,大摇大摆离开了这里,今日连衙门都没有去,直接躺回了家去。
与此同时,真就传出了别的风声来,没有人再说季简昀和宋醒月他们之间的事情,因为季简昀那天从青楼离开,带了一个姑娘回家,现下正也住在季家。
照他自己那样说,说自己是得偿所愿了,莫非那青楼女子才是他的心之所向?
想他都在青楼喝花酒,好像也确实是和宋醒月没有什么关系。
总之季简昀身上的闲话是一点没少,宋醒月已经渐渐淡出,慢慢的不再和谢临序有牵扯,也慢慢的不再和季简昀有牵扯。
这件事情就这样彻底告一段落,那场风波之中,除了谢临序和宋醒月和离之外,没有造就任何的改变。
没人去管谢家的事,李尚书去职的事情还是躲不开。
谢临序开始报复李家,他甚至是丝毫不顾忌太傅的情面,疯了一样的报复他们,他上书弹劾李尚书不孝,俨然是和李家交恶,太子见此,也联合群臣上书,引用《孝经》《礼记》,甚至是大衍律法。
说李尚书是贪恋权位,说是连孝悌都不守的人,怎么会对君王尽忠呢?更不明白二皇子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为李尚书说情,难道他也觉得为官之人可以对父亲不孝,对帝王不忠吗?
早朝上,他们又一次就此事爆发了争吵。
二皇子被说得哑口无言,在那些人的攻讦下,竟然不能辩驳一点。
他求助地看向了景宁帝。
只见景宁帝脸色阴沉至极,没有多久,就听到他冷冷说了散朝。
他看着卫时璟,让他跟着他回去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