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序道:“过来坐会吧。”
她抬步朝他走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是谢临序先开的口,他问道:“喝点吗?我从外面买回来的桃花酿。”
方才在外面找她,找不到,后来看到有一户酒家,除夕也还开着店,他们见他一人走着,随便开口招呼了他两句,谢临序心中着急,径自走过,可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退了回去。
后来,就顺手带了两壶桃花酿回来。
他大概也实在受不了她那无时无刻的敷衍,可却又没有说去拆穿的勇气。
醉酒过后,人的防备总会卸下,就像他自己,意志总不如往日那样坚定。
他若问她,她不见得会说,醉了,倒不一定。
宋醒月哪里知道谢临序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但这一个长夜,要守岁,很难熬,喝两杯也不会怎么样,只是心中觉得有些古怪,像他这样素日滴酒不沾的人,今日倒是奇怪。
宋醒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喝酒这事她并无经验,她不大喜欢酒这东西,平日只推脱不掉的时候喝上一两盏,唯一一次醉得厉害,是新婚之夜,谢临序留她一人独守空房,她有些怨,但更多的也是无奈,不过,见不到也好,省得两个并不相熟的人躺在一张床上尴尬。
那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起身倒了几杯酒下肚。
终于是睡过去了。
第二日若非是丹萍晃她,她一定是醒不来的。
酒这东西太厉害了,宋醒月怕喝了这东西耽误事,再也没敢多碰。
可今时今日,好像没那么多需要去害怕担心的事了。
她端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是甜的,挺好下口的。
她不管不顾又仰头给自己喂了两杯下去。
想着若是喝醉了,就不用非去被谢临序拉着守岁了。
终于在她要喝第四杯的时候,谢临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再甜也不是这样喝的。”
他伸手为她擦去嘴角留下的酒水,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酒对他而言,太甜,抿了一口就放下。
今日他本就无意多喝,是专为了她买的的这些。
本来怕宋醒月不大爱喝,还想着既是威逼又或是利诱哄着她喝一些下去,可谁知道,比他想的倒是轻易太多。
她自己捧着酒就喝不停。
酒劲没上头的那样快,可谢临序却已经先开口,他问她:“为什么今年不想守岁了?”
谢临序是没有守岁的习惯,以往到了除夕这日,总是宋醒月让他晚上早些归家,她说,一家人过年是要在一起守岁的,除夕夜,达旦不寐,往后也能一起长长久久嘛,谢临序心中总嫌她傻,哪里有在一起守了岁,就是一辈子的长久?
可是,每回却又早早回来。
宋醒月解释道:“我说过了,我会回来和你一起守岁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回来这样早而已。”
谢临序看着她,道:“你知道的,我今天若不让人去找你,你不会回来。”
她今日哪里也没有去,她带宋醒淼去了她买的房子那里。
他知道,她就是存了心不想回来,若不是他让人去找,她一定不会回来。
以前是她非要和他一起守岁的,是她想要长长久久的。
谢临序就是不懂,才多长的时日,她竟就变得如此彻底。
他看着她,语气之中也带了极度的不解:“为什么呢?以前不总是说,一起守岁,一起辞旧迎新吗。”
宋醒月听到谢临序那略带质问的语气,不知是酒劲上头,又还是失了辩驳的力气,只闷闷道:“你总喜欢说以前,可我真的很不喜欢以前。”
她又倒了杯酒闷下。
谢临序总是说以前的事情,他放不下从前?
可以前以前她多苦,她为什么要去想呢。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