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更不明所以,敬溪怎就气成这样?
一旁谢临复见她困惑,出言解释道:“母亲不是在同嫂嫂生气,嫂嫂不要多想,是那钱家人忒不要脸了些”
说到这,谢临复脸上表情更叫不好。
宋醒月见此,忍不住眼皮一跳,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临复道:“上回嫂嫂不是同哥哥去钱家赴宴吗,后来就出了那档子事。哥哥护着嫂嫂,不是说了一句:‘凡事都阖该讲证据,大理寺讲,都察院讲,就连诏狱也讲,难道钱家不讲?’就这句话,叫那姓钱的告到了陛下头上去。这本也是没什么的嘛,陛下是舅舅,平日也最是看重大哥的,只近来朝中局面不大安定,钱不为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非要把事情闹大。”
谢临序那回在钱家说的那话,定多少带着讽刺钱家不守礼的意味。
天底下处处都是讲理的地方,偏偏他钱家不讲,偏偏他刑部不讲。
钱不为便挑了这话,大说特说,又将那日在弥月礼上发生的事情,全摘出来状告到了景宁帝跟前。
孙平死在牢里,又不是他故意打死的,可偏偏都察院的人来说他,国子监的祭酒来编排他的不是,就连国公府的人也挑他的理,他钱不为一心只为着圣上,究竟是何错有之?
而谢临序死死抓着那件事不放,究竟又是何居心,他究竟是在说刑部没理,又还是在说陛下没理?
这事被钱党的人越闹越大,只说他们居心叵测。
景宁帝虽暂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头应当也是该不爽利的。
孙平的死是他默许的。
现在朝中的那些直臣却都抓着这件事不想放过
谢临序又这么正好在钱家寻了钱不为麻烦。
饶是谢临序是他的亲外甥,可这事怕也不好就这样轻轻揭过。
敬溪越想越气,气得横眉直竖:“阴谋!怕不是算计我们谢家来的!那些个腌臜东西,也配说我们的不是!谁缺他们那些破璎珞,明个儿我让人打个七八条来,金的,银的,玉的,你换着法的戴,我看谁还敢说我谢家缺了银子!不,也犯不着明个儿,就今日!”
黄向棠也旁慢悠悠出了声,她道:“钱家早这样恶心,只会使些个下作手段。”
谢临复让她少说两句,这些话越说越是气人。
宋醒月见此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好言好语劝着敬溪:“母亲莫要动怒,到时候又该犯头疾了。”
敬溪气成这样,三人再多什么怕也没用,他们没继续再此处多留,又劝了几句,便一同告退,起身离开了这处。
出去之后,他们的脸色也不叫好看。
宋醒月紧抿着唇,问道:“我给谢家添麻烦了是吗。”
谢临复闻此,马上道:“嫂嫂可千万别这样想,这事本就是钱家人做的脏了,怕是故意给我们家寻不痛快才是真的。再说了,谢家人断没有在外面受人这样污蔑的道理,哥哥护着嫂嫂才是对的,他若是不护,便不是他了。”
同钱家相比,黄向棠也没看宋醒月那般不顺眼了,她昂着脑袋道:“碰上钱家人,那就是沾上了晦气,狗都嫌,也就只有他们给旁人添麻烦的份。”
一说起那些个讨人厌的东西,礼仪也不讲,气度不讲,该骂就骂,不该骂的也要骂,全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黄家同钱家积怨已久,黄向棠又骂了个几句还不过瘾,谢临复怕她真能叫气出个什么好歹,那厢劝完了敬溪,又开始劝起了她。
最后宋醒月也没得同他们说多久,一行人在垂花门处分道扬镳。
回了清荷院后,宋醒月还是觉这事起的太过突然,她从不曾插手关于谢家的其他事情,这些事情也从没人同她提起过,而观谢临序昨夜状态,她也一点瞧不出朝堂上的气氛竟这样微妙。
可事态若不严重,敬溪他们脸色也不至难看成那番,若事态严重,谢临序那边却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事多少也是和她脱不开点关系,宋醒月多少还是放了一点到心上。
她打算趁谢临序今日下值问上一嘴。
今日过了午后那会天上便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等谢临序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那雨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下越大。
回到清荷院后,谢临序的衣袂上也沾上了些许的雨水。
等进了院子,不会再像以往那样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上了廊庑,早上那盯着宋醒月喝药的侍女便迎上前,她禀告道:“早上奴婢是盯着奶奶喝药了,从她起身后便一直盯着。但她一直不愿喝,后来出去给太太请了安,回来后又是左推右挡,好不容易才劝着她喝下去了两口,便又说是喝得直犯恶心,不肯再碰。”
侍女一提起那事语气之中便带了几分怨。
平心而论,宋醒月不算是难伺候,她脾气好,平日也没那么多事,可独独太会撒娇卖好,她大概猜出是谢临序让人盯着她吃药,也没办法一口回绝,便一直磨着她,一口一个“好姑娘,我真是喝不下啦”的唤着,叫人哪里硬得下心肠逼她。
所以,那侍女一开始还谨记着谢临序的任务,到了最后,给那漂亮的夫人三言两语说得晕头转向,脑袋里面只剩下她那张俏脸,最后不知不觉就端着她那只
喝了一口的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