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知是叫谢临序气的还是去山上累的,宋醒月直接就病倒了下去。
气急攻心,又加一日未眠,当日她就生了一场热病,躺在床上迷迷瞪瞪,连床都下不了了。
谢临序从早上那会离开之后,也没再回,一直待在了书房里头。
丹萍让人去喊了府医过来,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谢临序的耳中,是守原同他说的这事。
他看得出谢临序是和宋醒月闹了不痛快,可是昨日,他并没有跟在谢临序的身后听到那间房舍之中的辛密,所以,也并不知道他又是在为什么事情不痛快。
再说,分明是连宋醒月的生辰礼都准备好了,最后却是转道去了李家过夜。
什么时候闹不痛快不好,非是在生辰那日闹了不痛快,这隔阂岂不是越积越大。
他今日又问那未送出的镯子该如何,谢临序也没说该如何
那边底下的人才同他说府医来了清荷院,他马上就跑来告诉了谢临序。
守原同他道:“奶奶像是病了,听人说,连着一整日都快没用进膳了,吃什么就吐些什么,傍晚时候又让府医去了一趟,说人是生了热症,正病得厉害呢。”
病了?
谢临序不信,冷声道:“岂这么好病,无非又是做戏博人同情。”
宋醒月什么性子他最是清楚,做了错事就装哭卖乖,他不见她她就装病寻死,左右这些伎俩,全往他身上招呼。
她以为旁人全是傻子,能叫她一直骗着吗。
守原没想到谢临序这回竟气这么狠,她都病了,他竟还能如此说她。
这回是犯了什么天条不成?值得他说这样的话。
守原道:“公子这回是真错怪奶奶了,府医那边是说,人是得了热症,病得厉害呢。”
谢临序坐在书桌前,手上执笔的手一顿,墨迹晕染了纸面,他敛袖搁置了笔至笔架,蹙眉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急症,你和她一道哄我?”
守原忙道:“公子,这叫什么话,您同奶奶怄气,怎连我都想坏了。再又说,怎么就是好端端的了?昨日奶奶在山上待了快一日,从早上起时就在忙,晚上回去后听人说是一夜未眠,连膳食都不曾吃一口,您又是在李家宿了一夜奶奶气急攻心,不病了才怪。”
守原说着这话,语气之间也隐隐带了几分责备。
谢临序也听出来了,他抬眼看他,反问道:“所以你在怪我?”
守原哪里敢说怪他,他讨扰道:“哪敢哪敢。”
他哪里敢怪他,他只是在怪,人病着了他自己分明是要心疼的,可又非要把人气病,到头来,他自己能有什么痛快的?
这话守原才不敢说,只往肚子里放。
他见谢临序没动作,试探问道:“奶奶病得这样厉害,公子当真不回去瞧瞧吗。”
谢临序仍旧冷着脸道:“不回。”
守原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也不再劝他一句。他暗自算着,现在申末即暝,再过一两个时辰,到了亥时,谢临序就该说,他不是回去看她,可他要回去歇息的。
守原不再说,再一旁算着时辰,果不其然,才过亥时一刻不到,谢临序就起了身。
“公子这是要歇了吗?”守原一脸了然之态。
谢临序瞥他:“你不都替我掐着时候吗。”
守原也不同他争辩,缩了缩脖子,什么也不再说。
谢临序回了正房那处,就见外头灯火仍旧亮着,屋子里头不再是如往常的清香,漫着一股散不掉的药气。
人像是真的病狠了。
他往屋里头走去,就见得丹萍一直候在床边,而床头旁的矮柜上放着的那碗药,看着没怎么动过。
宋醒月躺在床上,合着眼,衣袖懒懒散散地垂落在床边,一幅半死不活之势。
丹萍丝毫不知谢临序已经悄无声息走至身后,仍在一旁苦口婆心劝她:“小姐,药不能不喝啊,药不喝,病怎么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