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恭送陛下。”林烬赶忙起身相送。走到偏殿门口,凤昭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送:“就到这里吧,朕自己回去便可。”然而,林烬却并未止步,反而跟着踏出了殿门,语气认真道:“陛下,这么晚了,宫中虽戒备森严,但让您一位女性独自走夜路,臣实在放心不下。请允许臣送您回宫。”“女性…?”凤昭阳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愣在了原地。这两个字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在这深宫朝堂之上,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认知她的第一身份永远是“陛下”,是“女帝”,是羽渊国的至高统治者。他们敬畏她的权力,恐惧她的威严,算计她的价值…却从未有人,将她单纯地视为一名“女性”。一名或许也会感到疲惫、需要情感支撑、内心隐藏着柔软与脆弱的…女性。还是第一次,有人剥去了她所有的光环和枷锁,以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直击核心的视角看待她。这陌生而异样的说法,让她心头莫名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翻涌。她缓缓转过身看向林烬,月光映照着他俊美的侧脸,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谄媚或戏谑的眼睛,此刻却写满了纯粹的认真和关切。“呵呵…”凤昭阳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再是朝堂上冰冷的算计,亦或为了震慑众人必须做出的威严,而是真正的愉悦和释然。压下心底陌生的悸动,摇了摇头:“凌爱卿,你还真是个…怪人。”或许是夜色太柔,又或许是方才的交谈太投契,她竟然露出了自从就任女帝以来,第一次毫无负担、毫无顾忌的纯粹笑容。这一笑,瞬间驱散了她身上所有的威严与疏离,展现出一种惊心动魄、足以颠倒众生的美艳。脸颊上那抹因笑意而染上的淡淡红晕,更是为她添上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女儿姿态。饶是见惯了修仙界各族绝色女修,林烬此刻也不禁为这极致的反差之美失神了一瞬。凤昭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失态,嘴角笑意更深,却故意板起一点脸,语气带着罕见的娇嗔:“其实,朕的宫殿中安全得很,不仅有守卫巡逻,各种法术禁制更是层层密布。”她顿了顿,微微扬起下巴,露出白天那副高傲的模样,眼神却带着光:“再说了,以朕的实力,若真出了什么危险,是你保护朕,还是朕保护你,尚且不好说呢。”话虽如此,她却没有再坚持拒绝,压下嘴角那不断想要上扬的弧度,转过身,仿佛是为了掩饰心中那点不自在的悸动,声音飘忽地扔下一句:“不过…若是你真的想送,朕也不好辜负臣子的一片心意。”说完,她竟有些匆忙地加快了脚步,朝着昭阳宫的方向走去。若是外人看来,那道背影,根本看不出威严女帝的从容,只剩落荒而逃的女子心事。看着她难得显露的小女儿情态,林烬心中微动,也快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寂静无人的宫道回廊之中。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气氛微妙而宁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和默契。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细微的脚步声和夜风拂过廊檐的声音。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到昭阳宫外那片相对开阔的庭院时——异变陡生!一道极其隐蔽却凌厉无比的幽暗妖符,如同毒蛇出洞,毫无征兆地从侧面廊柱的阴影中激射而出!它的目标明确无比,直指凤昭阳的太阳穴!速度快得惊人,且无声无息,直到极近之处才爆发出阴冷的杀意。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致命一击!时机、角度、狠辣程度,都堪称完美!“陛下!小心!”身处妖族,林烬的灵识始终保持着被动警戒,在那妖符出现的刹那便已察觉。比凤昭阳本人反应更快,面对那至少八阶的神级妖符,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凤昭阳只听到耳边传来林烬一声急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股巨大的力量便猛地撞在她身上。“唔!”她猝不及防,被林烬整个人狠狠扑倒在地。就在她倒地的瞬间——“轰——!!!”那枚阴毒的妖符几乎擦着她的发梢飞过,最终狠狠撞在了林烬及时护过来的后背上,毫不留情地炸开!伴着震天巨响,幽暗的光芒混合着狂暴的妖力肆虐开来。“靠!”林烬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却依旧死死地将凤昭阳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背部承受了所有的冲击力!即便已瞬间满载运行《阴阳劫体》,他后背的衣衫仍被炸得粉碎,露出下面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可见骨。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凤昭阳绯金色的帝袍和她白皙的颈侧。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遇袭到被扑倒,再到林烬受伤,不过是眨眼功夫!被压在身下的凤昭阳,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感受到身上之人瞬间变得沉重的呼吸。“陛下…因事发突然,臣多有得罪,您…没事吧?”凤昭阳猛地抬头,撞入眼帘的,是林烬近在咫尺的脸,以及他身后那一片刺目惊心的血红。他脸色因失血而有些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或谄媚的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纯粹的担忧和歉意。他甚至还在对她温柔地淡笑着,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刚才那千钧一发的生死危机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他最在意的,竟然是扑倒她时是否有所冒犯?!都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他居然…还在跟自己道歉?第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安危…?这样的认知,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狠狠刺入了凤昭阳的脑海,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冷静和伪装!:()我在修仙界以情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