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苏承霄在下坠的瞬间,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那道将苏星临和苏沐晨隔开的墙壁边缘。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了离他最近的苏轻舟。苏轻舟则拉住了温玉,温玉拉住了林薇,苏星临在墙的另一边,也死死地抠住了墙壁,才没有掉下去。他们像一串糖葫芦,悬挂在墙壁边缘,下方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数据深渊。“哈哈哈哈!”“傀儡师”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发出了畅快的大笑,“看到了吗?这就是‘神’的力量!挣扎吧,哀嚎吧!你们的绝望,将是新世界诞生最好的礼炮!”然而,就在他狂笑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因素”,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喜崽崽。她没有掉下去。陈雪那句“你们不该站在这里”,似乎对她完全无效。小小的身影,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脚下空无一物,却如履平地。她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下面挂成一串的玄孙们,又看了看病床上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和她身后那个由马赛克组成的坏蛋,小小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哥哥们都快掉下去了。“傀儡师”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小女孩。“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没事?”陈雪也愣住了。她看着喜崽崽,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困惑。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真话”,对这个小女孩没有用?“杀了她!”“傀儡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对着陈雪尖声下令,“快!告诉她,她是不存在的!”陈雪的嘴唇动了动。她看着那个小小的、纯净的不染一丝尘埃的身影,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她还是开口了,遵循着“傀儡师”的命令,也为了验证自己的“真实”。“你……是不存在的。”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她所能说出的,最根本、最彻底的“真话”。只要她说出口,只要她坚信不疑,那么目标就会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喜崽崽依旧好好地飘在那里,还好奇地歪了歪头,好像在问:你说什么?整个纯白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傀儡师”的虚拟形象,数据流都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起来,显示出他内心的巨大震动。“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的‘真实’呢?”他对着陈雪咆哮道。陈雪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喜崽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慌和自我怀疑,像海啸一样,淹没了她的意识。我的“真实”……为什么会失效?难道……难道我说的,不是“真话”?难道我一直坚信的世界,才是……谎言?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遏制。她那坚不可摧的世界观,第一次,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就在这时,喜崽崽迈开了她的小短腿。她踩着无形的空气,一步一步地,朝着病床上的陈雪,走了过去。她的步伐很稳,很实在。她每走一步,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陈雪即将崩溃的世界观上。她那么真实。她笑起来的酒窝是真实的。她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样子是真实的。她那双清澈见底的、倒映出自己身影的眼睛,更是真实的不容置疑。“不……”陈雪抱着头,痛苦地摇着,“不……我是对的……世界是假的……你们都是假的……”喜崽崽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掏出拨浪鼓,也没有伸出小巴掌。她只是仰着小脸,看着这个陷入巨大痛苦和迷茫的大姐姐,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拉住了陈雪冰冷的手。“大姐姐。”她的小奶音,带着一种天然的、温暖人心的力量。“你是不是在玩‘国王说’的游戏呀?”陈雪猛地一怔,抬起头。喜崽崽认真地看着她,继续说道:“这个游戏,崽崽也玩过。但是妈妈说,不能一直当国王哦,因为一直让别人听自己的话,别人会不高兴的。大家一起玩,轮流当国王,才是最好玩的游戏。”“所以,我们换个游戏,好不好呀?”简单的话语,幼稚的逻辑。却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陈雪内心最深处、那把尘封已久的锁里。游戏……是啊,这只是一个游戏。一个她为了逃避现实,给自己编造的,漫长而孤独的“游戏”。在这个游戏里,她是女王,是神,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规则。可她,从来没有问过别人,愿不愿意玩这个游戏。她也忘了,游戏,是可以结束的。“不!别听她的!”“傀儡师”感觉到了陈雪精神的动摇,惊恐地大叫,“她才是谎言!杀了她!继续我们的世界!”然而,陈雪没有再听他的。她看着喜崽崽那双真诚的眼睛,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两行滚烫的、真实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随着她意志的动摇,这个纯白色的“神国”,开始剧烈的崩溃!那道坚不可摧的墙壁,化作了光点。下方的深渊,也重新变回了坚实的地面。整个空间,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露出了它原本的、顶层病房的模样。“不——!”“傀儡师”发出了绝望的尖叫。随着陈雪“神国”的崩溃,他与她之间的精神链接,也被强行切断!他的虚拟形象,在不甘的嘶吼中,化作了漫天的数据流,消散在了空气中。“抓住他还没跑远的意识体!”苏承霄对着苏沐晨大吼一声。苏沐晨早已准备就绪,双手在虚拟键盘上舞成了幻影,开始疯狂追捕那股逃逸的数据流。而病床上,陈雪在流下眼泪的那一刻,便耗尽了所有精神,软软地倒了下去,昏迷了过去。一场足以颠覆世界的危机,在最后,被一句“我们换个游戏吧”,画上了句号。:()首富老祖宗她四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