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条斯理地将手提袋推到了古晋面前,扬着下巴示意他换上。
“突然换衣服是……?”
古晋不明所以,他收到司隽音让他跟卫瓦请假的消息后就立马上了楼,还以为是司隽音找他有事,结果没想到推门进来,就是司隽音让他换衣服。
而且还是他从来没穿出去过的新西装,一看就价格不菲。
只是,他已经跟卫瓦请了假,就算换了衣服也不能出门啊,不然就不好解释了。
古晋躬下腰,脸颊绷紧,十分老实地闷声道歉:“对不起……”
司隽音轻笑:“下不为例。”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司隽音面色苍白扶着墙,俞政满脸紧张,急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司隽音一把拍掉了他的手:“不用……”
只是牵动了伤口,但没撕裂。
俞政眉头紧锁,语气发颤:“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司隽音声音弱了几分:“……不碍事。”
等到了二楼,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俞政伸手想扶着她,司隽音却自顾自踏了出去,只是步伐收敛不少。
她没去跟李总约定好的包厢,而是拐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俞政怕她出什么意外,直接跟进了女厕所。
望着镜中自己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司隽音撑在洗手台上,与自己凝视半天。
她已经尽力在克制自己了,但一见到古晋,司隽音还是忍不住本能的躁动。她不求古晋心存感激,但起码不应该是将她看做仇人一样。
先前离开的时候,她还想隐藏踪迹,但没想到命运就是那么会捉弄人,事发地监控系统恰好故障,古晋的受害过程没有记录,她的存在也被直接抹除了。
古晋不记得没关系,可不该有的锅,就不能甩给她。
“俞政,把药给我。”司隽音朝他伸出了手。
俞政一愣:“小姐……”
司隽音很反感吃那种能调节她情绪的药,因为会降低对周遭事物的敏感度,还会影响人的反应能力,上次她在X国会中弹,也是因为反应速度赶不上以前,这才不甚受了伤。
从X国回来后,司隽音就没怎么吃过药,一直找各种理由推脱。
俞政心疼她受了伤还没恢复好,所以司隽音说不吃,他就只能无奈应下,准备等过段时间她好些了,再偷偷把药拌进她的饭里。
但没想到,司隽音居然主动找他要药。
俞政沉默了一下,还是遵命从西服口袋里拿出那几小瓶药,拧开后用手帕接着,倒出对应的颗数,这才递了过去。
司隽音想也不想就一把抓了塞进嘴里,一口吞了。
满嘴的苦味,涩得她眉头一皱。
不过这总比心里的苦要好受的多。
吃完,司隽音洗了手,整理好衣容后走出了卫生间,换上了没事人一样的表情进了合伙人的包厢应酬。
楼下,大厅。
压迫撤离,古晋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但司隽音这一踩,直接把别的东西挑起来了。
司隽音今天很累,不想负责这家伙的心情,所以就装作没看见,兀自起身去拿毛巾擦身体。
听到她离开浴缸的声音,古晋额心一跳,坐在水里呆呆问道:“不做了吗?”
司隽音一边穿浴袍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我很困,要睡觉。”
古晋以为是自己没做好,所以司隽音失了兴致,当即就耷拉着耳朵小声道歉:“抱歉,可能是我记错了位置,要不再来一次,我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司隽音系带子的手一顿,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发现古晋眼角垂着,一副做错了事的局促神色,像一只洗澡洗一半不小心把主人惹生气了结果被丢下的无措大狗。
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哪怕天天被她搂着亲啊抱啊夸的,还是胆怯的很,稍微给了点脸色就惴惴不安。
司隽音自认不是个很凶恶的人,工作的时候对下属,虽然谈不上绝对是个顶好的上司,但待人接物也没那么尖锐吧,怎么跟古晋接触越深,越发现这人内里和高冷锋利的外表完全两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