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离开学校办手续的那天,白光意外发现,几人都是一瘸一拐,就连门牙都掉了好几颗。
他看在眼里,很是识趣地没再提过这事儿。
转眼就过了两年。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有奔头,白光特别开心。
本以为以后也会这么过下去,但好景不长,在白光即将上初三的那年,白氏集团因为奸人从中作梗,导致重点跟进的一个巨额项目出现严重失误,被对手公司以雷霆手段击溃,集团资金链出现阶层断流。
白文山坚持继续加大投入资金,这样兴许能在一定程度上挽回困局。
但短时间内筹集足以覆盖整个项目投资的资金根本是不可能的。
商圈的龙头公司一看白家大势已去,由白氏集团负责的那些个香饽饽项目早就被他们盯入眼中,暗中下了不少狠力推波助澜。
最终,白家破产,白文山背上巨额债务,商业联姻的妻子向他提出离婚,硕大的白氏集团倒台。
白文山无力偿清债款,只好铤而走险,带着这些年来的不菲积蓄连夜偷渡跑到加拿大隐居,给白家众人扔下一个烂摊子。
白沐身为白家长子,白氏集团继承人,面晋公司破产、父亲跑路、母亲离婚移民,种种事由都压在他的身上,不过一个星期就彻底瘦脱了相。
白光分外害怕地看着家里进进出出的陌生人,他知道家里出了问题,但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问哥哥,白沐只疲惫地送走那些手里拿着不知名文件面露得意的人,而后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白光预感很不好,他不敢问,家里的佣人一夜之间全都走光了,就连管家也不见了人影。
白家子女们群龙无首,也没人有能力主持大局,只好将希望都放在了长子白沐身上。
可白沐却让他们签署了一份申请——社会福利院入养手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凭什么我们要去福利院?”
“你这个做哥哥的,难道就是这么照顾我们的吗!”
“我们有爸爸有妈妈,为什么要去福利院?!”
“我听说福利院里的孩子经常挨打……我不想去。”
这是头一回,白沐这么大声地冲他吼,自从两年前他刚来那会儿将白光揣进了医院断了两根肋骨后,他再也没跟这个弟弟动过手。
白光半张脸都肿起来,脸颊鼓得高高的,双手紧攥成拳,手心被碎片划出一道口子,正往外滴着血,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蓝色眼睛仍倔强地瞪着他。
白沐气狠了,拽着他就要上楼包扎。
“哥……”白光哭得厉害,坐在椅子上等白沐给他擦酒精消毒,大滴的眼泪顺着脸往下掉,睫毛都湿透了。
白沐冷着脸给他缠上纱布,故意给他弄得很疼,白光一边哭一边疼得抽气。
“别丢下我,好不好,哥……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面前的人没说话,合上医药箱后径自回了房间。晚上,终于洗好了澡的古晋委屈兮兮地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眼睛张望着司隽音卧室的方向,敞着门和她闲聊。
“所以,你是说,段光霁故意在我房间里蹲我?”
司隽音头也没抬,专注翻看手上的书,“你觉得,就凭他一个,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手段,能设局进到你的房间里?”
段光霁固然看不顺眼古晋,但要是让他做出这种谋害人的事,他还真没那个胆量。
古晋脑子反应速度总是要慢半拍,思虑了一分钟后,他猛地一拍脑袋:“是李常?!”
司隽音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冷漠地勾起一抹笑:“还不算太傻。”
古晋简直要气到炸毛了,一想到今晚宴会上李常对他的那个笑,他就直起鸡皮疙瘩,胃里翻古倒海的。
在心里将李常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后,古晋后知后觉坐起来,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可你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和你一间房?”
司隽音缓缓抬起眼皮,隔着一道门与他相望,冷漠的眸子里尽是深沉。
“酒店没空房间了。”古晋觉得奇怪,于是小心翼翼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思想准备,然后鼓足了勇气转过了身,这才发现对面的卧室里,司隽音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书,拉过被子睡着了,房间里只剩下床头点了一盏小小的暖黄色灯。
古晋不信,“那周衡不是换了新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