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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无名道人讲魔经（第3页）

>“你说你是谁？”

>“你为何而来？”

他不答，只将铜铃残片紧紧攥在掌心。

血再度渗出，滴落在阶梯上，竟开出一朵朵赤色小花，形如铃铛。

第一关：忘名。

眼前幻境浮现，他变成一名普通农夫，娶妻生子，耕田度日，一生平凡无奇。村中无人知他曾斩断天罚，也没人提起“俗仙”二字。岁月静好，直至寿终正寝。

有个孩子问他：“爹，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忘了母亲的脸，忘了师父的名字，忘了那首未吹完的曲子……

猛然惊醒，怒吼一声：“我是陈平！我娘叫林素娥！我师父是张清虚！我不准你们让我忘记！”

幻境破碎。

第二关：断情。

他看见母亲在雪地中跪行千里，只为换取他一日性命；父亲在天雷之下嘶吼，只为替他挡下最后一击；师父在义庄默默点燃纸钱，一边烧一边流泪，嘴里念着：“徒儿，为师对不起你……”

而后，一切崩塌。

母亲化灰，父亲成尘，师父尸骨无存。

有个声音说：“放下吧，情执是累，凡心是障，唯有无情，方可永恒。”

他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良久才抬头，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喝道：“就算她们都死了，我也要记住她们活着的样子！你夺不走这个！”

幻境再碎。

第三关：弑心。

这一次，出现的是他自己。

另一个“陈平”站在对面，身穿白衣，面容冷漠，周身环绕金色符文，宛如真仙降世。

“只要你杀了过去的自己，斩断凡念，便可飞升极乐，脱离轮回之苦。”白影说道，“你不必再痛，不必再流血，不必再为了那些蝼蚁般的人挣扎。”

陈平看着那个“完美”的自己，忽然笑了。

他解下腰间铜铃残片，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抽出守心剑，指向对方。

“你说你不痛？”他问。

“是。”

“那你根本不是我。”

剑光一闪，白影崩解。

三关尽破。

水晶宫门轰然洞开。

殿内无灯自明，中央悬着一面巨大的铜镜??正是“望缘镜”的本体，比之前所见完整百倍。镜面流动着无数影像：有他在草庐读书的身影，有他在驿站哭泣的模样，也有他跳入深井那一瞬的决绝。

而在镜后，坐着九十九个身影。

他们衣衫各异，男女老少皆有，有的手持锄头，有的背着药箱，有的怀里抱着婴儿……他们全都闭着眼，像是沉睡，却又散发着微弱的生命波动。

“他们是……”陈平喃喃。

“第一批俗仙继承者。”父亲的声音罕见地低沉下来，“三百年前、五百年前、八百年前……每一个时代，都有人觉醒血脉，试图挑战天命。但他们要么被提前扼杀，要么被恐惧吞噬，最终沦为守棺奴，或自我封印，等待下一个觉醒者的到来。”

“可他们……为什么看起来不像修士？”

“因为他们本就是凡人。”

“真正能承载‘俗仙之道’的，从来不是天赋最高之人，而是最懂人心之人。”

“他们失败了，但他们留下了东西??一点执念，一丝不甘，一段未曾熄灭的火种。”

陈平缓缓走近，伸手触碰最近一人。

刹那间，万千记忆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