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两人又有几日未见,一直到飞舟抵达洲主府。
期间伶舟慈也没声儿,没让令扶楹出门喝茶,三人都陷入诡异的沉默。
飞舟落地那日三人终于碰面,伶舟慈看见令扶楹,染着病气的脸浮上热浪。
他手持雪帕覆唇咳嗽,哑声道:“接下来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令扶楹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坐着轮椅需要仰视令扶楹,留意着她的神情,但她好像把那夜的事情已经忘得干净。
伶舟慈脸上的热意渐渐散去。
下了飞舟,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令扶楹走到伶舟慈的右侧,而玄悯在伶舟慈的左侧。
令扶楹特意看了眼伶舟慈的额角,已经恢复如初不见伤痕,他这身子骨可太柔弱了,只身一人都有危险。
“施主。”玄悯看向令扶楹。
虽然伶舟慈在二人中间,但他坐在轮椅上,玄悯还是能毫无阻隔地看向令扶楹。
她闻声看了过来,相比最初,她已经逐渐适应,只要不刻意回想,就不会太过尴尬,现在见到玄悯她也更加平静。
静待玄悯说话,可他忽然止了声音。
寂静蔓延。
飞舟停靠在洲主府内,洲府位于大罗洲核心之地,也是整个区域的中心,并不过于寒冷刺骨,尚且能够看到绿树和花柳,还有精巧的冰雕奇景,四处挂着冰灯,整个洲主府并宛若一座冰雪园林,只是依旧比不得百年前的繁华富庶。
更比不得三千域和折渊殿复杂多样的湖山景观和巍峨的建筑。
落了地,伶舟慈对于如何介绍令扶楹犯了难,毕竟她曾经是尉迟衔月的夫人,虽然他爹并未见过她。
索性他也没和他爹多说,今日他有事在忙没空过来,伶舟慈便自己看着安排。
思来想去,御风主动开了口:“令姑娘,人生地不熟,还是住得离少主近一些为好。”
他又去看伶舟慈,“少主您觉得呢?”
他点了点头。
“我都可以,听你们安排。”毕竟她是来做客的。
伶舟慈略有些别扭地开了口,“那不如住在我院中,我喜静,府中少有人过来,也不会打扰到二位。”
令扶楹和玄悯没有异议。
此时天色已晚,几人各自分别回屋。
伶舟慈所住院落很大,只有他和一些伺候的小厮,其他空余房屋也多,令扶楹和玄悯住得不远,抬头不见低头见。
回屋时令扶楹与玄悯同行,但彼此没有说话,可令扶楹能感受到玄悯看向她的目光。
令扶楹对他随口说话了句先进门了,便不再停留,进屋关门。
玄悯很少有过于激烈的情绪,对所有事情秉持着淡泊如水的态度,更从未有遇见过有谁能够动摇他的心境。
就连与令扶楹在猫妖洞府与她如此接触,不受控制地做那些梦,他也能开解自己,恢复平常心,可现在心里却像是有浓重的郁气在一点一点滋生。
他掩住眼底的暗色,转身离开。
这个夜晚安静而平常,令扶楹又掏出留影石仔细看着,但还是一片漆黑,这种情况要么是有东西彻底将它罩住,隔绝了光线,要么留影石已经损坏。
就是不知是这场大战不小心将其波及,还是人为故意损坏。
沈覆雪也一直没有联系她。
令扶楹不做他想,修炼后特意练习自己制符之术,为前往乌兰城做准备。
第二日,她出门后有意转转这洲主府,若是顺便能打听到有关乌兰城的消息就更好了。
令扶楹算是起得晚,而玄悯无论何地都会早早起床,这里无需劈柴挑水,他便在院中练功。
她一出门就见到正在锻炼的玄悯,他能维持如此体格实属正常,他穿着单薄的深灰色僧袍,紧贴着脊背的布料已被汗水浸湿,他优越的肌肉线条映入眼帘。
令扶楹出门,他也正好结束,胸口微微起伏,薄唇微张低喘。
那双看向令扶楹的琥珀色眼眸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