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墙壁慢慢在房内走动,他浑身无力,仅仅走了十来步就气喘吁吁,腿脚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麻痹,他没有见过多少阳光的雪白脸颊上沁出细密汗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到衣襟。
很快,他身上的月白长衫就被汗水浸湿。
脸颊惨白一片,虚弱的身体无力栽倒,他睫毛抖动,伏在地上不住喘息。
因为极累,他惨白如纸的脸上泛起潮红,但又很快消退。
但脑中出现玄悯健壮的身体,他偶尔能感觉到令扶楹停留在玄悯身体上的目光,是不经意间被惊艳吸引。
许多女子都喜欢这样体格的男子。
稍作休息,他又继续试着走动,但不多时再次软倒,匆匆扶住桌面才没有跌倒。
但他注定再怎么锻炼,也不可能有那样的体格,对此他其实心知肚明。
伶舟慈长眉轻蹙,面上的阴郁气息越发浓重。
他索性直接放开手,可身体一晃,他身体不稳径直倒地,额头重重磕在桌角。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雪白的额角流淌,尖锐的疼痛让他脑中嗡鸣,他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却半张脸都被抹上血迹。
地上的织金地毯也被鲜血浸湿,他脑子有些昏沉,意识逐渐离他远去。
……
他的耳边渐渐传来熟悉的呼唤声,伶舟慈缓缓睁开双眼,却看见令扶楹若隐若现晃动的身影。
一时间,他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闭上眼再此陷入昏睡。
令扶楹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用力挣脱,还真是撞糊涂了,她正要让御风过来,伶舟慈却再次睁
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与血流不止的他对视,令扶楹伸手捂住他的伤口,不让血继续流,“你醒了就好,自己捂住,我让御风过来。”
疼痛渐渐唤醒伶舟慈的意识,他这才想起自己怎么弄成这幅模样,见被令扶楹发现自己的狼狈,他本就血色尽失的脸此刻白得触目惊心,让令扶楹很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噶过去。
可千万别,若是伶舟慈就此断气,她岂不是要被冤枉。
“不要喊御风,我没事。”
这模样哪里像是没事,若是没人发现,怕是会血流而死。
御风怎能想到少主会偷偷在半夜折腾锻炼,之前他分明死活不愿意从轮椅上起来练习。
“你当真没事?”令扶楹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此时他的伤口血液开始凝固,没有再继续往外流,令扶楹也松了口气。
虽然伶舟慈死了她毫不心疼,但亲眼见到这样的场面还是会紧张。
令扶楹掏出快要失效的药粉洒到他的伤口,不小心抖得多了,洒到他的眼睛里。
伶舟慈紧闭上双眼,但还是迟了,他疼的咬紧齿关,不想在令扶楹面前丢脸。
“不好意思。”令扶楹假模假样到道歉。
伶舟慈没有多说,等着这股疼痛自行消去,眼睛适应后才又睁开双眼,但被药粉刺激后,眼中已经浸满泪光,睫毛也被泪水濡湿,眼底有些红。
他本就额角流血,月白色长衫被血液浸红,此时此刻瞧着有种病弱美人的惊艳。
想看他流泪,呕血。
令扶楹发现自己有点变态。
“你能起来吗?”令扶楹看着地上的伶舟慈,陷入两难。
这也不像是能起来的模样,但伶舟慈又不让别人过来,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他几番挣扎,虚弱地开了口,“劳烦扶我一把。”
令扶楹这才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来,生怕碰到他那里折了断了,那可都是她的问题了。
好在伶舟慈体弱多病身子也清瘦,并不算太重,但他虽身形虽瘦弱却不矮,个子也极高,只是相较与沈覆雪和尉迟衔月他们就要矮上半个头左右,再瘦弱体重身量也在那儿,令扶楹还是送动了些灵力才将他扶到床上。
“你身上有血。”令扶楹看了眼他道,“还是让御风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