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那么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朴仁宗眼中杀机毕露,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用力。“爸,我不结婚了!不接了!”千钧一发之际,朴初蔓的声音撕裂了紧绷的空气。朴仁忠动作一顿,回头。只见朴初蔓站在不远处,两名保镖惶恐地低头:“朴叔,拦不住……小姐她用性命威胁我们……”朴仁忠一眼就看到了朴初蔓脖颈上那一道刺目的红痕,心头一震,脸色愈发严肃阴沉。“初蔓,你自己想清楚,我们朴家人可受不了一点委屈!要么得到,要么毁掉!怎么?到了这时候,你还想着让我饶他一命?”朴初蔓一步步走上前,目光掠过地上那个气若游丝、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林执。她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转向朴仁忠,伸手轻轻按下了他半举着的枪管。“爸……我不嫁了。真的,我不嫁了,我不想嫁给他了……”她努力挤出笑:“您不是经常说,您的女儿,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他心里从头到尾都装着别人,这样的男人,我不要了。”朴仁忠紧紧盯着她,看着她眼中强忍的泪光,心软了几分。他沉默片刻,说道:“初蔓,你想跟他结婚,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跟你结。但如果你说不想要了,行,那我就把他处理干净,永绝后患。”“不行!”朴初蔓抓住他的胳膊:“爸……不要。放过他吧……饶他一命……算我求你了……”朴仁忠拧眉,半晌才吐出一声斥责:“没出息。”“爸……”他握住朴初蔓的手,退了一步:“算了……林执这条狗要了也没用。晚上想吃什么?爸爸亲自下厨,给你庆祝一下,庆祝我女儿彻底解脱。”朴初蔓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下,挽上朴仁忠的手:“嗯!爸下厨,那我今晚得多吃几碗饭!”朴仁宗终于笑了。将手枪递给一旁的手下。最后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林执,警告:“林执,你听着!从今往后,不许再踏入兰泰半步,你若敢来,我见你一次,弄你一次!”随即,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手下吩咐:“扔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说完,他揽着朴初蔓的肩膀,转身向屋内走去。踏入屋内的最后一刻,朴初蔓还是没忍住,最后回头看了林执一眼。只那一眼,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彻底决堤,顺着她的脸无声滑落。她承认,她输了。输给了林执那份粉身碎骨的决绝。曲清落是他的命。她若再强行把他捆在身边,得到的不会是他的心,而是他的尸体,和她余生无尽的痛苦与悔恨。就这样吧…………十天后。西吾村小学的午后静得出奇。山区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曲清落拄着盲杖,从教室慢慢走回宿舍。刚在音乐教室练了半小时明天要教孩子们唱的歌曲《送别》。虽然从小学钢琴肌肉记忆还在,但失明后,对琴键的掌控并不准确,不得不多加练习。宿舍在二楼,她小心地数着台阶,却在最后一阶时,脚踏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她本又做好摔跤的准备,却意外跌入了一个怀里。浓浓的香水味儿传了过来。太浓烈了,像是刻意喷洒过量,企图掩盖什么气息。凭借触感和笼罩过来的阴影,她能判断出接住她的是个男人。“谢谢。”曲清落后退一步,微微颔首,语气疏离而客气。接着,她握紧盲杖,向左边的宿舍挪去。然而,身后的脚步声却如影随形。她很敏感,停在宿舍门口犹豫了几秒,朝声音的方向轻声问:“你好……你有什么事吗?”没有回答。只有一道沉甸甸、穿透人的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曲清落觉得奇怪,推门而入,将那道视线隔在门外。门外那个高阔的身影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早已湿红了眼眶。敛神放轻脚步上前,他在半掩着的窗边停下。透过窗户的缝隙,他看到了简陋的宿舍。裂缝的水泥地面、斑驳发霉的墙面、破旧的木床和桌子……她竟能习惯。她没有再穿白裙子,而是一身素雅的深色衣裤。此刻,她正坐在桌前,手里摩挲着桌上凹凸不平的盲文。似乎在练习……眼前的每一帧、每一幕,都如匕首划着他的心。他静静看着。好像,也只能看着……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拍。他转头,是个中年男人。“这位先生,您是?”中年男人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鸭舌帽、黑口罩都掩不住脸上有淤青的陌生男人:“我是校长,您是有什么事?”他压低声线:“没事。”说完,他不敢多留,便转身离开。,!校长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转而敲了敲曲清落的窗户,冲里面喊道:“曲老师,窗户关紧些吧!刚刚有个奇怪的男人在你门外转悠,注意安全!”“奇怪的男人?”曲清落心一紧,问:“他长什么样子?”“戴着鸭舌帽和黑口罩,长得挺高,脸上脖子上好像还有伤,腿还有点不利索。”曲清落握着盲文板的手指抑制不住弯了弯。“知道了……谢谢校长。”……下午放学,曲清落循着熟悉的路线回韩梅家。她走得很慢,傍晚的风拂过脸颊,带着乡村特有的清新。没走多久,她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她。校长中午的提醒在耳边回响。她的心提了起来,捏了捏盲杖。到底是谁……她想证实。于是,一个念头闪过。她故意脚下一撇,摔倒在地。果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飞快奔到她身边将她扶起,并拍了拍她膝盖上的尘土。那股刻意喷洒的香水味再次涌入鼻腔。曲清落等他说话,但他始终没开口。“谢谢你……”说完,她手不经意地滑向他的胳膊,假意摸索盲杖时掌心往下触向他的手。当指尖划过他左手内侧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时。刹那间,呼吸骤停。是他。是哥哥……:()邢教练,别太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