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阿依很自然地回答,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你也知道,那时候我们是跟野狗抢食的,但凡抢到点东西,就得立刻马上塞进嘴里咽下去才算数,不然就被别的狗抢走了,哪还有功夫去找地方生火煮?再说了,火种……也是稀罕东西。”她顿了顿,补充道,“除非是别人好心施舍的熟食,否则……都是吃生的。”拓拔濬自小锦衣玉食,很难想象生羊肝就水梨会是什么样的滋味,但只是想想,胃里就一阵翻腾,不自主地将五官都皱了起来打了个哆嗦。他心疼地伸手,用指尖轻轻捏了捏阿依小巧的下巴,声音低沉:“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吃过这样的苦头。”阿依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其实那时候啊,一点儿也不觉得苦!反而因为每天不用拼命去追猎物就能填饱肚子,觉得可开心了!”她眼神清澈,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天真,“其实人的幸福和痛苦都是通过比较才会感受更真切。如果没有来到大魏,没有遇见你们,也许在我心里,在老屠户家后门等羊杂的日子就是我最快活的日子了。要是再能美滋滋地吃上水梨,说不定真会觉得那是神仙过的日子呢!”“那……现在呢?”拓拔濬几乎是屏住了呼吸问道,心底那份不自觉的期盼,让他手心都有些微微发潮。阿依没有立刻回答。她安静地迎着拓拔濬带着探询和紧张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她抬起一只手,掌心轻轻贴上他一侧脸颊,指尖带着暖意,唇角缓缓漾开一个极温柔、极满足的微笑,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被人这样……珍重爱惜着的日子……真好。”拓拔濬侧头,在她掌心烙下一个温热的轻吻,道:“既然知道这样的日子好,那就乖乖听点话,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真的不是我吓唬你,苏堂主、崔太医和白皑皑可都说了,你这次的伤不容小觑,咳疾可能真的需要很长一段日子才能治愈。你既然:()朔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