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笑着指指面前的马麝,道:“你抢了它的猎物,它可得记你几天仇呢!”颜华有些哭笑不得:“我哪儿知道是它的猎物?”他蹲下身子,讨好地把马麝推向小黑的方向,笑眯眯地说:“黑兄,你的,你拿去,我不跟你抢!”然而小黑却再没有看过那只马麝一眼,只是恶狠狠地瞪着颜华,瞪得颜华只觉得后背上一阵阵地发冷。他本能地伸手捂住脖子,仿佛小黑随时都会窜上来一口咬断他的命脉。玉丽吐孜哈哈笑着搂住小黑的头,在它脑袋上亲了好几下,又从背篓里拿出一只野兔,对着小黑呜呜嗷嗷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才连哄带骗地让小黑把目光从颜华身上挪开。拓跋濬忍不住赞道:“好一条獒犬!一直听说西域的獒犬凶猛又忠诚,没想到竟还这么有骨气,通人性!”尉迟秋仁说:“獒犬虽然凶猛忠诚,但大多比较笨。像这条獒犬这样聪明的,在西域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阿依,你从哪儿弄来的?”“去年扜泥城闹旱灾,它妈妈找不到东西吃,奶水不足,喂不饱四只幼崽,就把最小的它扔了。我和玉丽看它可怜,就把它捡回来养了。”尉迟秋仁点头:“有了它,咱们要找白狐狸就容易多了!”既然小黑不屑再要那只马麝,颜华也不想浪费。趁着尸体还未冷透僵硬,取了麝香。玉丽吐孜没有见过麝香,好奇地拿在手里把玩。拓拔濬适时地从她手里收走了麝香,温言劝道:“麝香虽是好东西,女孩子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为什么?”玉丽吐孜不解地眨眨眼睛。拓跋濬的表情微微一僵,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药理我也不是很懂,只是听太医这样说过。”正在尝试着和小黑套近乎的尉迟秋仁却哈哈笑起来,大大咧咧地替拓跋濬说道:“女子常用麝香,容易不孕。殿下是怕你将来怀不上孩子,影响龙……”玉丽吐孜的脸腾地涨得通红。拓跋濬责备地盯了秋仁一眼,秋仁识趣地闭了嘴,可脸上却仍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玉丽吐孜的心里百味陈杂。拓跋濬阻止她玩麝香的原因让她有些迷茫。他是已经知道她想要,不,是曾经想要嫁给他了吗?他在意她的身体,是说明他认可了她当初的那点痴心吗?他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只把她看做和他那两个侍妾一样,可以不经皇帝批准就带进府里却仅仅是个为他传宗接代的工具?拓跋濬的解释本是恰到好处,她不会去深究药理,只会以为那是拓跋濬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可偏偏被尉迟秋仁多嘴说破,才让她凭空悬起心来做那些猜测。她有些恼恨尉迟秋仁的多嘴,怨怼地瞪了他一眼。尉迟秋仁的笑僵在脸上,半晌后感慨道:“你们俩连生气的眼神都一模一样,果然相配……”“胡说八道!”尉迟秋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三个人同时打断。尉迟秋仁怔住了。拓跋濬和玉丽吐孜能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他一点也不意外,让他深感意外的是第三个声音竟然来自颜华。玉丽吐孜羞恼地跑开,阿依不放心地跟过去,正在津津有味地撕咬着野兔的小黑不解地抬起头,警觉地望了望,竖起耳朵听了听,又朝着玉丽吐孜跑开的地方嗅了嗅,低下头,继续吃它的兔子。拓跋濬和尉迟秋仁的目光一起落在了颜华身上。颜华被两个人看得很不自在,抓了抓头,摸了摸鼻子,一双手简直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你不会是看上玉丽了吧?”秋仁试探着问。“我,我……”颜华涨红着脸低头搓手,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整话。“好你个颜华!”秋仁猛地一击掌,惊得颜华原地一跳。“胆子不小啊,敢跟高阳王殿下抢女人了!”“殿,殿,殿下……”颜华满面惊骇地盯着拓跋濬,差点连君臣间的礼节都忘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声音也变了:“殿,殿下息怒。末将,末将不,不知道……”高阳王无奈地看了拼命忍笑的尉迟秋仁一眼,摇了摇头,平和地对颜华说:“你起来吧。”颜华仍是趴在地上磕了一串头,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你是真的:()朔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