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川气势上丝毫不输:
“老侯这趟副本80年,这都进ICU,眼看要走了,没记起来自己是谁,黄老爷子没抓住,小阿飘没救一个,还犯不少事……听说当个小官,行贿受贿进去了,坐了十年牢,功德分一点儿没涨,还哐哐往下掉……一准儿是你们上面给人家孟婆汤配错了,你等着吧,看老侯回来,怎么跟你们掰扯!”
老局长会拿架子唬人,易青川还真就不买这个账,说完一个利落起身要走,还一字一顿扔下一句话:
“我三个月不回地府,就三个月,多一天不行。”
言罢,留给老局长一个酷帅洒脱的背影。
老杨局长气得想砸东西,一看办公桌上、手边,一水儿的古董:
老邻居留下的上古金缕玉衣甲片、1800年前出土的绝版竹简、时下流行的顶奢限量版彼岸花绅士帽……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精密仪器,比如:警情通报仪表盘、自动调频式老檀香对讲机……
全是贵重物品,气急了哪个也舍不得砸。
最后,火冒三丈的老局长,一把将自己的脑袋揪下来,飞起一脚揣向易青川走出的舱门。
砰的一声——
脑袋重重地撞上门框,弹了回来,弹出舷窗,直直坠入船底的忘川河中。
紧跟着,又“嗖”地一下——
飞回甲板,飞进了办公室的窗子。
老局长拎着脑袋,抖了抖水,给自己重新装回去了。
嗯,血脉通畅,气定神闲,全身都舒坦了。
得亏他1800年前的上上个副本,是个古代被满门抄斩的砍头飘。
“!!!……”
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甲板上,司影一晃神儿,吓了一跳。
小阿飘揉揉眼,觉着自己可能看错了。
刚才听着舷窗里,动静挺大,里面的俩人好像吵吵起来了,小阿飘怕怕的。
身边热心肠们的警飘们,连连安慰小阿飘:
“没事儿,没事的,老杨和青川他们俩,一见面就这样,八百年都这么过的。”
“可不么,都是为了正事,青川在外面执行副本,哎,你是不知道老杨有多惦记,一天到晚这个念叨啊……”
“青川以前很少回来,这些年我们都觉着挺寂寞,一天天的,度日如年,哎,这局子里,只有他和老杨吵吵才热闹。”
司影眨着一对茫然疑惑的大眼睛,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好一会儿。
小阿飘懂了!
不多时,易青川就从那三层的甲板上,下来了。
……
小阿飘和易青川回到岸上时,天色蒙蒙亮。
大年初一,忘川两岸依旧群飘狂欢、万飘蹦迪。
站在视野最佳的奈何桥观景台,司影垂眸叹息:
“原来,原来……你是警飘。”
小阿飘知道了易青川的身份:
“原来你下副本是去执行任务、做大事的……虽然从前我也觉得,你肯定是个大人物,但我没想到你是警飘……”
“对不起,早就应该跟你说。”
一向吊儿郎当、没个正事儿的青年,难得正经地,将小阿飘抱坐在腿上。
亲亲唇角,碰碰耳垂,认真地与怀里的少年对视。
司影胡乱挥开对方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一双长睫毛的大眼睛,于午夜流光下,扑闪扑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