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桐察觉到不对,“祂现在还事事躬亲的照顾你吗?”
“嗯嗯。”
和以往没什么差别,甚至更过分些,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这点空闲时间还是因为江颂被祂弄得生气,又踹又踢把人赶下床才得来的。
其中的暧昧自然不方便多说,但季桐也能猜出几分,它声音严肃起来。
“那些剩下的散……呃,草莓果酒给道尊喝了吗?”
“喝了喝了。”
江颂被闷得难受,从被窝里钻出来,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
他其实知道季桐改口之前想说什么,因为前几天他把果酒递给商扶砚的时候,对方古怪地停顿了一瞬。
祂没有直接喝掉,而是就着江颂的手握住那玉盅,拇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说那不是果酒,是一种叫散情水的东西。
江颂自然是惊诧的,也是在那一瞬间想通了自己之前为什么会突然不喜欢李缘。
季桐一直很反对他和李缘在一起,这事他一直都知道,现在哄着他把散情水喂给道尊,肯定也是想故技重施,断了这场孽缘。
按理说江颂应该生气的,可那样的情绪才稍稍凝聚起来,下一秒又像是被风吹散般消弭于无痕。
他眨了眨眼,听见商扶砚问他:“你想要我喝吗?”
回过神的江颂眸光依旧灵动而漂亮,他毫无阴霾地抬头看商扶砚,像是局外之人很理智地分析道:“这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力干涉。”
明明是一句很讲道理的话,商扶砚却咻忽间沉了眸色,很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如果李缘在这里,你会给他喝吗?”
江颂顺着祂的话思考,很老实地说:“他不会喝。”
“砰”的一声,江颂手中的玉盅忽然碎了一地,但他的手却被保护得很好,半点酒液都没有沾到。
反应有些慢的小妖怪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商扶砚掐住下颌强行抬起,绷直脖颈承受着祂突如其来的吻。
依旧下流放荡,吞咽不及的涎水弄得江颂下颌一片狼藉,在他快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商扶砚才稍稍拉开了点距离。
祂喘息很重,眼帘低低压着。
“我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李缘?”
晕乎的江颂还在呼呼喘着气,脑子因为刚刚的缺氧,现在还在有些空白,哪里听见商扶砚这句自轻自贱的话。
但等夜里迷迷糊糊地醒来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极重的酒香,有些像季桐送他的“草莓果酒”。
不过这个味道更浓,更烈,草莓的甜香几乎闻不到。
江颂心里若有所感,赤脚踩着软毯,转过拐角,一眼便瞧见了厅外花架下的商扶砚。
祂懒散地坐在秋千上,那本来是为江颂搭建的,做得很精致漂亮,月色清透如纱,拢在花草上,如梦似幻。
地上堆着许多歪歪倒倒的酒坛,江颂走过去时闻得都有些头晕。
“怎么醒了?”
商扶砚没有一点醉酒的模样,松松压着眼帘,眸底的痴迷依旧病态得叫人毛骨悚然。
江颂却很习惯,挨着祂坐下,脚尖垫着草地,轻轻用力晃着秋千,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喝散情水呢?”
“想看看有没有作用。”
“有吗?”
江颂有些好奇的偏头看祂,似乎面前的存在不是与他日夜缠绵的爱人,只是一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朋友。
咬着那两个字眼反复咀嚼,商扶砚喉口似乎都沁满了血腥气,祂古怪地扯了扯唇角,忽然凑过去极轻极轻地碰了一下江颂的唇角。
不带任何情欲,甚至虔诚得像是信徒在亲吻自己的神明。
江颂呼吸莫名颤了下,看着商扶砚低头抵在自己肩膀处,声音很轻地喊他。
“江颂。”
“嗯?”
“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