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他要面对的问题更多,于是掩耳盗铃强行装鸵鸟的江颂忍着心里的那点惧意,色戾内冉地转头。
“笑什么笑?我允许你笑了吗?”
“对不起。”
陈行简道歉很快,帽檐底下的长眸溺着痴迷,隔着口罩极为贪婪的嗅闻江颂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那副痴态藏都藏不住。
先前装的那几分钟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又不是陈妄那种腺体残疾的废物Alpha,连标记都做不到。
说句难听的,陈行简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条口涎横流的劣犬,焦躁地匍匐在江颂面前,尾巴都摇出了残影,呜呜喘着叫着地用爪子挠地,就盼着江颂碰碰他。
哪都行。
吞咽的声音清晰可闻,扑面而来的侵略性让江颂心里的怀疑坐实了八成。
但他不敢打草惊蛇,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知道,气汹汹的踹了人一脚,还不敢用力。
不过面上做得很足,阴森森地吓唬人:“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话,否则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也不管陈行简什么反应,扭头就走,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落荒而逃。
同时他心里面还在悄悄骂夏逾办事不力,记忆都没洗干净就把人放出来,现在好了,搞得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陈行简又“犯病”。
眉头愁得都快打结的江颂脚下飞快,穿梭过人群时偶然间听到有人在小声说周松砚的名字。
他步伐微顿,下意识联想起昨天晚上那弯折下去的脑袋,脸上病态的狂热在血腥中阴骇到极致,高高翘着的嘴角至死都没有放下来。
祂说,祂看到自己的情根了……
那怎么可能。
鸭妈妈说过,青山蜗牛都是没有情根的,因为他们的脑袋太小,装不下那么多情情爱爱。
江颂也很认可,他知道自己笨,爱情这种东西听说很复杂,脑袋空空的青山小蜗牛怎么能理解呢?
拍拍乱跳的心口,江颂说服了自己,同时悄悄竖着的耳朵还是没怎么放下,连着步伐都慢了几分,听着那边一阵不可置信的惊呼。
“……不可能,肯定是谣言,昨天早上我都还见到周教授的,怎么可能晚上就自杀了。”
“是真的,听我三婶家的侄子的表姐说的,他们医院去接的人,去的时候床上都浸满了血,听说周教授手腕都抓烂了,床边全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瓶。”
“天呐!”
接二连三的惊呼叫江颂猛地顿在了原地,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喘不上气,愣怔地听着那些同学讨论。
“那周教授看起来很正常呀,清冷得像是一块凉玉一样,干干净净的,不像是有精神疾病的人,肯定是谣传!”
“哪里正常!我有一次路过他办公室,从没关严的门缝中瞧见他正在和什么人通话,应该是女朋友吧,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情绪突然一下子崩溃,剧烈哭喘着说想要见面,但对面应该是拒绝了,电话很快被单方面挂断掉,哇你们是没看到,周教授脸色白得跟什么一样。”
男生的语气很夸张,绘声绘色的描述说:“他整个人都开始发抖,疯狂打回去,但全都没什么结果,呼吸又重又碎,像是快喘不过气来一样,血腥味从门里面飘出来,我不敢看,直接被吓跑了。”
“哇!怪不得会自杀!”
“哎!其实不是自杀,我听那个表姐说,周教授大概率只是犯病,本能的抓挠身体而已,真正致死的,是他脖颈上那一击毙命的刀口,气管都割断了,医生来的时候早死了,但周家还是不愿意接受,逼着医院进行急救……”
吵吵嚷嚷的声音刮过江颂耳边,他呼吸凉得扎人,惊颤的思绪落到昨晚。
他记得很清楚,周松砚脖颈上戴着项圈,位置较之以往偏上了一些,不断有血从下面溢出。
原先他以为是因为被项圈磨破了皮,但现在,他在想,如果下面是刀口呢?
一个深到足以割断气管的刀口。
所以他撞见的那个医生才那样慌慌张张,是因为周松砚早就是死了,是吗?
那昨天晚上和他见面的人是谁?
——“周松砚就是道尊。”
——“那除了你口中的先生,你还记得其他人吗?”
——“那个项圈封存了道尊的灵力,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去试一试!”
苏念的声音又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江颂脑海里,他手脚凉到发僵,因为他知道,要想如活人那般去驱动尸体,只有使用灵力。
而在洪荒尊界,道尊为了四海八荒的平衡和安宁,在生灵魂体中下过明确的禁令,不允许任何能驱使灵力的存在夺魂锁魄,侵占肉身。
唯一不受此禁锢的,只有道尊自己。